滴滴滴,滴滴滴……
機械滴漏的浮針指到了辰時一刻,發出了響聲。
安零翻了個身,抱住了枕頭。
夢裏,她正在月山雜貨鋪和小葉子玩耍,而阿月微笑著坐在櫃台前的高凳上看著她們……
忽然,葫蘆發出一陣抖動,她的身體飄到了空中,她的衣服和行李也跟著飄到了空中。
桌上的滴漏發出了機械般的嗚嗚聲。
就在此刻,她所在的房間開始急速收縮,屋子裏的一切都縮小了。
滴漏的轟鳴越來越大,最後整個葫蘆都飛了起來。
安零跟著葫蘆飛了起來。
飛了一會兒,隨著“砰”的一聲,安零被彈了出去,在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
那個巴掌大的葫蘆也落在地上,又是“砰砰”兩聲,安零眼見著她的行李從葫蘆嘴裏彈了出來,飛出了老遠。
小葫蘆在地上轉了兩圈,便朝燈籠城寨的方向飛回去了。
安零被葫蘆彈出來的地方是一片被陽光照耀的草地,柔軟的地麵緩衝了力道,也不至於摔傷。而且就在剛才起飛的過程中,她的衣裳已經自動穿好了。
安零躺在灑滿陽光的草地上生了個懶腰,用手遮擋住頭頂的光線。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隔著指縫看到了一個紫衣的少年。
“嗨,我們又見麵了。”
少年微笑著,他的笑容裏也灑滿了陽光。
“薑晏之!”
安零急忙從地上撐起來,見薑晏之將她的行李提了回來。
薑晏之穿的依舊是昨晚那身檀紫服。
今日隔得近,安零看清他的道袍上用金線繡著獨足的神獸圖案。
“你還記得我。”
薑晏之臉上掛著熟悉的笑容。
他朝安零伸出了手。
“當然,記得!”
安零不搭理薑晏之,兀自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拿過了行李。
“你這個小白好像還蠻記仇的。”薑晏之略帶調侃地笑道。
記仇?那天安零可是足足多花了5倍的冤枉錢,簡直就是搶劫!
安零剛剛踏入神界的門就被敲了一次竹杠,現在居然還被說記仇!?
“你也別生氣,這叫做‘散財免災’。那枚玉刀屬於神界之物,灑掃童子在對你們使用黃氣的時候,同時也沾染到了玉刀上。那枚玉刀交給司夜君最好,他自有辦法解開上麵的黃濁之氣。”
“真,真的?”
安零憋著嘴,雖然覺得他這個說法倒也說得過去,不過心底依舊很是不爽。
薑晏之笑著點點頭。
正在這時,陸十川也被葫蘆彈了出來。
他估計昨晚沒怎麼睡好,連黑眼圈都出來了。
陸十川坐在草地上,稀裏糊塗地問:“這是在哪兒?”
“九鼎廣場,也就是昆侖學院設的考場。”
薑晏之指了指前方的一片空地。
陸十川一覺起來便見到了薑晏之,不由得心花怒放,東拉西扯地和他的薑師兄攀談起來。
薑晏之倒也隨和,和陸十川聊了起來。陸十川很開心,眼見著對薑晏之的敬重之情又增加了幾分。
安零並不想摻和進他們的話題。
她走到九鼎廣場邊上,見廣場兩邊依次擺列著九個青銅大鼎,大鼎正對著是一個五間六柱十一樓的衝天牌坊,正中用篆書寫著“昆侖”二字。
牌坊後麵則是一條寬闊的石階,石階順著山勢而上,上麵仙雲霧繞,看不見盡頭,仿佛通向天際。
開考時間已近,廣場上聚集了很多人,考生們陸陸續續都朝廣場中央圍了過來。
鹿鳴一行人就站在不遠處,她發現了安零,於是朝她招手。
“快去吧,馬上就要開考了。”
薑晏之對兩人道。
陸十川同薑晏之道了別,和安零一起朝鹿鳴跑去。
鹿鳴見兩人過來,急忙挪出了兩個空位來。因為昨天擂台的事,鹿鳴見到安零的時候臉上依然有些歉意,安零倒覺得沒什麼。
現在一旁的百裏含章依舊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給你們說啊,今年的考試一共三場,一場筆試,一場基礎術,一場擂台賽。”
鹿鳴急著告訴兩人這個重大消息。
“什麼!還要考三場?這是什麼考法,真是聞所未聞。”
陸十川哀叫了一聲,心裏頓時沒了底。
“筆試是今年開設的新項目。第二場是昆侖的傳統考法了,就是五大基礎術。”
“五大基礎術?那是什麼?”安零聽得一頭霧水。
鹿鳴有些同情地看著安零,小聲道:“天啦,你還不知道五大基礎術?”
安零搖搖頭,這時她聽見身後響起一個刺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