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燈會開始散場。
神明精怪有著各自不同的退場方式。
如果是羽民的話可以選擇直接從大樹上飛下去，而其他神明們則祭出自己的法器，使用禦物飛行。
法器的種類也相當豐富，諸如手提箱、雨傘、甚至是眼鏡盒，也有用笛子、樹葉、毛筆之類的。
當然，絕大多數的法器還是劍。
畢竟禦劍飛行才是神明的標配。
至於精魂類的神靈，他們直接化成一股煙氣，消失得幹淨利落。因此，在天空樹的大街小巷裏隨處可見一團團飛升的煙氣。
小神豆兒還無法使用禦物飛行，也法化成煙氣消失，隻有走最常見的風水門。
每節樹枝的頂端都設有風水門，安零三人便跟著人流朝著樹端走去。
路上的人很多，道路也十分擁擠。
東方秀樹和蘇襄爭論著火狼果的話題，不知不覺就走到前麵去了。
安零擠在人群中間，慢慢移動著步子。
小路旁邊就是平如明鏡的般若湖，縱是樹上夜風徐徐，湖麵也沒見著一絲波紋。
風起湖平？安零感覺到一絲異樣。
這時她周圍的人如流水般朝兩側分開，她的前方打開了一條小路。那條小路一直沿伸到了般若湖。
她看見一個魁梧的身影正獨自站在平靜的般若湖邊。
是青王風伯雍。
風伯雍已經換上了一身青黑色的寬袖便服，他沒有帶隨從，也沒看見風禦禮和風悅書兩兄妹。
安零心中暗想：“原來投壺的時候看見的真是青王。”
風伯雍很高大，比站在祥雲台上那會兒還要高大。
她第一次離青王這麼近，隻見他背著手，臉上像鐵杉樹一樣，麵無表情，花白的頭發整整齊齊梳在頭頂。
“青王。”
忽然，風伯雍伸手抓在了安零的肩頭。
安零的心髒猛然一縮，瞬間感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壓迫感，就像是被獅子按住了肩膀。
安零一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那招幻影成風是誰教你的？”
風伯雍聲音低沉，卻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嚴。
“青王，我不知道什麼是幻影成風。”
安零側過頭看到了那隻抓在肩頭上的手。手指骨節分明，虎口處布滿厚繭，像鉗子一般扣住了她的肩頭。
安零不知道他指的幻影成風是什麼。
不過，她腦子裏依舊飛速旋轉著，五大基礎術都沒什麼攻擊性，風刀是最常見的鬥技，撥雲見日也不是，它有自己的名字。
那麼，青王說的“幻影成風”到底指的是什麼呢。
“我不知道。風先生。”
風伯雍頓了頓，沒有再說什麼。他放開安零的胳膊，大步流星地從般若湖上走過。
湖麵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很快，青王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
“青王！你真的見到青王了。青王一個人去燈會幹嘛？”
蘇襄從枕頭上撐起來，覺得不可思議。
安零將頭埋在枕頭裏：“是呀，我就是覺得這點很奇怪。”
“他沒有為難你吧？”
蘇襄思索了一下，重新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