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鬼知道。
九陰街上有三處風格迥異的建築,是街上僅有的三家商號。
第一家商號在九陰街街口,一座紅磚綠瓦飛拱雙簷的明代閣樓,搞不懂的是,這古色古香的樓台內居然隻賣一種商品:鞋。
第二家商號在九陰街街中,是屋頂呈八角形的暹羅式建築,遠遠望去,風格另類,新穎奇麗,很搶眼球。此泰樓門口掛一紅木牌扁,寫的啥不清楚,因為是泰文。
第三家商號在九陰街街尾,兩座拜占庭風格的石殿隔街相峙,兩座石殿都沒掛牌扁,而是在殿旁各立一塊兩層樓高的廣告牌,街左邊寫著:天堂:街右邊寫著:地獄。
當然,隻泛泛一說,又沒導遊圖啥的作輔證,人們對九陰街的認知很粗很不具象。不過別著急,下麵我們盯住一個人,他叫何呂:此刻他正被押解小鬼牽著剛剛走進九陰街口,我們看看,何呂是如何走過九陰街的。
九陰街是青石鋪路,不過其中有一段很特殊,青石路上栽滿半尺長的鋼針,針與針的間隙是兩寸寬,很稀疏,這和天橋藝人的釘子板有本質的區別。甭想玩壓強和壓力之間的障眼法,在這段栽滿鋼針的路上,隻要腳踩上去,保證針針透肉,枚枚從腳背穿出。
此刻何呂犯難了,他生前吃的身寬體胖,腦滿腸肥,這般體重赤足在鋼針路上行走,後果不言而喻。
押解小鬼心眼不錯,他悄聲對何呂說:“何老板,別發愁,看見那座小樓沒?那是專賣店,裏麵專賣走鋼針路用的鞋子,那鞋底是防彈衣的下角料做的,賊結實。”
“真的?”何呂喜出望外。
“快去買吧,咱們得抓緊時間趕路,到閻王殿時遲到一分鍾就要上人肉碾子碾一圈。”
“好好,我去。”何呂迅速竄進鞋店。
“何老板,買鞋?”店主瞥一眼何呂胸`前掛的牌牌,滿臉堆笑的問。
“我是想…”何呂突然有結巴:“我,我想買鞋,但我沒錢。”
店主笑道:“我們這兒不收錢,隻抽血。”說著他一揮手,從牆壁裏閃出一姑娘,穿著白大褂,手裏拿著啤酒瓶一般大的抽血器。她莞爾一笑,柔聲道:“何先生來吧,隻抽這一瓶兒。”
何呂嚇得把雙手藏到背後,駭然道:“用啤酒瓶子抽血?還不抽死?”白衣姑娘臉上漾著笑意:“沒事兒,抽一瓶血算啥?前天有個惡人,我抽了他三瓶兒,他還有心情吃我豆腐呢,店主決定又多抽了兩瓶,他才倒地不起。”
“中,抽吧,總比光著腳踩鋼針強。”
“何先生真聰明,明白兩相其害取其輕的道理。”白衣姑娘笑盈盈的讚道。
抽完血,店主熱情的介紹各種尺碼的鞋子。
“我要27碼的”何呂端詳著展櫃裏的鞋樣說。
“好,請在這裏按手印。”
“買鞋還按手印?”
“這種踩鋼針的鞋,一生隻能買一次。”
“也是,凡胎禸體,誰還能奈何橋上過兩回,九陰街上走兩遭?”
何呂正感慨著,白衣姑娘將一乒乓球大小的手飾盒遞給何呂:“給您,拿好。”
何呂挺納悶,買鞋還送戒指?是人人都送,還是姑娘專門送給我?都到了九陰街了,他依然花心蕩漾,想入非非。“是鑽戒嗎?”何呂笑嘻嘻問。
白衣姑娘螓首輕搖,嫣然一笑:“盒裏是你買的鞋子。”
“啊?鞋?這麼小,怕是連腳指頭都穿不進去,我要27碼的”何呂眼瞪得溜圓。
“對呀,27碼,是您自已選的啊。”
“錯了吧,那櫃台裏27碼的鞋那麼大,我買了卻給這麼小的?跟蠶豆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