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手腕上。

陰險的吐著鮮紅血信!

“子素!子素!”腦海中響起子玄咬牙切齒的聲音,“你聽到了嗎?這個男人真是卑鄙!”

“他的袖子裏居然藏著黑子,他是要準備作弊嗎?難道就打定主意自己會執白先行?”

“不,不是這樣!”子玄緩緩說,“如果你執白,他就會在添目算路的時候,悄悄把黑棋放到棋盤上,這樣黑子就會多出幾枚!”

“而如果我執黑的話!他就會趁我不備,把這幾枚黑子放到棋盒裏,假裝是被提走的黑子?”

“對!這樣不論執黑執白,都是他贏!”

從我出生到現在,不知已經與多少人對弈過,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卑鄙小人。

他袖口裏藏著的五枚黑子,似乎也義憤填膺,不停的吵吵嚷嚷,似乎急著要衝出去。

五路!

高手對弈,隻要贏一枚棋子,就已經是巨大的差距,他竟然偷著藏了五顆棋,無論如何,這盤棋他也是贏定了!

“子玄,我們要不要拆穿他?”我義憤填膺的跟子玄商量。

“不、不用!”他的話裏滿含信心,“讓我跟他下,就算藏了十枚棋子,我也照樣讓他一敗塗地!”

“小兄弟!小兄弟,你在想什麼呢?”這個獐頭鼠目的男人,故作關切的提醒我,“我們分先嗎?”

“不!”我渾身一冷,瞬間打了個寒戰,與此同時,表情和嗓音一下就發生了變化,子玄悠悠的聲音在室內回蕩,“我執黑,後行!”

那個男人似乎被我剛才的變化下了一跳,急忙坐回墊子上,一邊拈起白子座子,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我。

子玄嘴角帶著淺笑,穩穩的拈子一枚黑子,跟在他的後麵,落在了星位。

座子之後,那個男人手一晃,就落下一白子在天元上!

不依棋理,虛張聲勢!

子玄麵不改色,“啪”的一聲跟著落下一枚黑子,緊緊的貼在他那枚白子的旁邊。

那個男人詫異的抬頭望了望子玄,大概他這一手旨在動搖對方的信心,但是沒有想到子玄會絲毫不為所動。

像是雪山上萬年的玄冰,抿著薄薄的唇,沒有任何表情的,在棋盤上一步步展開血腥的殺戮。

屋子裏沒有人說話,隻有四麵八方傳來的“啪”、“啪”的落子聲,混跡在香氣嫋嫋的熏香中,一點一點,吞噬了人的靈魂。

漸漸讓人遺忘了自己,天地間僅剩下這一黑一白,在征戰四方,縱橫天下!

子玄的手,像是玉雕的一樣,不帶分毫感情,沉穩的落子,沉穩的提子。

雖然麵上嚴肅而冷酷,可是我知道,他的怒氣都像灼人的岩漿一樣,憑依著玲瓏通透的棋子,爆發於沉默之中。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狠辣的棋著,招招致命,見血封喉。往往白棋剛剛落下一子,黑棋就已經隨即封住了它的種種變化。

像是一隻憤怒的野獸,被鮮血刺激得野性大發,除了撕咬獵物,已經沒有一絲理智存在。

於是隻是一會兒功夫,對麵的那個中年人,就手腳顫唞,麵色慘白。

雙方剛剛交了十幾著,他就已經一敗塗地,而棕色的棋盤上僅有寥寥幾子,情勢一目了然,根本沒有給他留下任何作弊的餘地。

“我、我認輸……”他垂頭喪氣的放下白子,把棋子一枚枚收到棋盒裏,完全不似剛才熱情親切的模樣,用狠辣的目光盯盯的注視著子玄。

“心有不甘?”子玄和我完全不同,毫不危懼的一把就抓住他的手腕,“要不要我拆穿你的把戲?讓你一輩子都下不了棋?”

“你、你在說什麼?”他顫唞的望著子玄,下得麵無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