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就是你選定的,用來利用的擋箭牌。你早就想好,一旦這個計謀敗露,被你利用的項青就代替你成為最大的懷疑對象。所以,你才處心積慮地叫上他和你一起去為朱莉買禮物,再故意誘導他買下那對昂貴的紅寶石耳環,並且跟朱莉約定好,結婚那天一定要戴你們送給她的首飾——當然,在這之後你就有太多機會把帶著米幻藥的假耳環跟朱莉的那對真紅寶石耳環調包——至此,你的所有圈套就都布置好了,隻等著到了那一天,讓毫無戒備的朱莉上鉤!”
賈玲絕望地瞪大眼睛說:“範尼,這一切都是你的無端猜測嗎?你認為我為了得到你,便計劃了這些陰謀?可是,項青他同樣有理由……”
“住嘴!”範尼怒喝道,“你還敢賴在項青的頭上?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賈玲,你以為我僅僅憑猜測就會如此斷定是你嗎?那我就明白地告訴你吧——導致你被我看穿的重大疏忽在什麼地方!”
範尼怒視著她說:“我剛才問項青有沒有看過朱莉演的戲,他並不心虛,而且不知道我這樣問他的用意,便老實回答‘看過一、兩場’——朱莉演過很多出戲,項青看的那‘一、兩場’並不一定就是《蝴蝶夫人》。但是,當我問到你的時候,你心裏立刻就知道我這樣問的意思,為了躲開嫌疑,你撒謊說‘一部都沒看過’——可是,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根本就想不到,我這樣問的真正目的就是要套出誰是凶手!”
範尼走到茶幾旁,抓起上麵的皮包,從裏麵拿出一張碟子,伸到賈玲麵前:“這張碟子你應該很眼熟吧?你大概怎麼都想不到,我會誤打誤撞地走進歌劇院,碰到朱莉以前的同事——她告訴我,十年前,朱莉的一個‘女’朋友也複刻了這張碟子。而且,聽了她描述的外貌,我立刻就知道——那個人就是你!”
範尼怒目圓瞪地說:“你剛才不是說,你對‘過於高雅的藝術’不感興趣嗎?那你刻錄這張碟子幹什麼?你不是說,朱莉的戲你‘一部都沒看過’嗎?你連碟子都刻錄了,還敢說一部都沒看過!”
這一番話將賈玲徹底擊潰了,她的身子順著牆壁慢慢地滑了下來,癱坐到地上。
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驚懼的雙眼,問道:“範尼,你打算把我……怎麼辦?”
“怎麼辦?”範尼咬牙切齒地說,“如果是在十年前,我立馬就能把你掐死!現在,我看在曉宇的份上,給你個機會——你把罪證拿出來,自己乖乖地跟我去公安局自首!”
賈玲駭然地說:“罪證……什麼罪證?”
“你還敢跟我裝傻?”範尼一把上前,揪住賈玲的領口衣服,“那對紅寶石耳環!朱莉死後,它就神秘的消失了——我想不出來,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會偷偷地取走那對耳環!你一定是在事發當天,趁著我跑下樓去的時候,便將那對‘迷[yào]耳環’從朱莉耳朵上取走的——所以後來連警察都沒能發現什麼破綻!說,那對耳環現在在什麼地方!”
賈玲的臉因恐懼而扭曲,她麵無血色地搖著頭說:“我……沒有那種東西。”
範尼盯著她說:“你不願意拿出來,是吧。那好,我自己去拿。我知道你有一個密碼鎖的鐵箱子——你所有的秘密肯定都藏在裏麵。如果你不願意自己打開,那我就把它整個一起抱到公安局去,我相信他們會有辦法弄開的。”
說著,範尼便要走進臥室去拿那個箱子,賈玲一把將他拉住,哀求道:“不要,範尼!跟我留點臉麵吧,我……自己去拿。”
範尼斜視著她說:“好吧,你快去!”
賈玲走進臥室,從大衣櫃的最裏麵抱出一個密碼箱,她在密碼鎖上輸入了十六位以上的數字,“哢嚓”一聲,箱子打開了。
她顫唞著雙手,從箱子裏麵又拿出一個小盒子,她吞咽了一口唾沫,將那小盒子的蓋子輕輕打開,拿出裏麵的小東西。
賈玲緊張地略略回過頭一些,斜睨了一眼在客廳和臥室之間站著的範尼——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不管這東西還管不管用,我都隻能再試一次,這是最後的機會——她想道,心髒砰砰亂跳。
賈玲深吸了一口氣,將那小東西快速地處理好,然後關上箱子,走了出來。
範尼站在臥室門口,攤開手來,冷冷地說:“拿來。”
賈玲將緊緊捏在手中的東西放開,那東西掉在範尼的手掌上。
範尼的心一陣收緊——十年了,他又再一次看到了這對令朱莉殞命的紅寶石耳環!
這個時候,範尼聽到身邊的賈玲用一種緩慢而怪異的聲調說道:“範尼,我是你的妻子,你應該相信我。忘了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那些都是你胡亂的猜想和無端的懷疑罷了。”
範尼緩緩地抬起頭來,迷茫地看著賈玲,腦子在一瞬間變得順從、簡單。是啊,我怎麼能懷疑我的妻子呢?她,是我值得相信的妻子啊……
賈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範尼,輕聲說:“範尼,你現在看著我,告訴自己,我是你的妻子,你永遠不能懷疑、背叛我……”
範尼的神誌越來越迷惘起來,恍惚之中,他看著麵前這個朦朦朧朧的女人——她的耳朵上,戴著一對鮮豔的紅寶石耳環,和他手裏的那副一模一樣——突然間,範尼認出她是誰了,他一把將她抱住,喊道:“朱莉,朱莉,你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