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段(1 / 3)

?從記錄上看,我砸了他的家,連他的筆記本電腦都摔了,可是他居然沒有讓我賠,看樣子對阿蠻他仍舊有愧疚心理。

在雍和宮附近被車撞了以後,陳浩曾經找心理醫生做過催眠,根據催眠記錄,他曾經不止一次提到鬼魂的事情,也再三提到女孩子為情所困跳樓的事情,還有香椿樹,這些信息都是實實在在的,不由陳浩不對這個世界有了一種新的認識,對原來他一向嗤之以鼻的鬼神之說也有了一種敬畏心理。

陳浩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推敲,他想起了阿秀酒家的那個服務員,聽她講自己在那裏吃飯時時的情景,顯然就是阿蠻上了身以後的樣子。還有那個撞了我以後逃走的出租車司機,居然被人謀殺了,不然他也許能告訴我一些事情。他撞過我兩次,起碼他能告訴我第一次是在什麼地方撞的我。

陳浩坐在那裏胡思亂想,忽然又想到了紅藥:我怎麼這麼渾?紅藥才是我一生中的最愛,我怎麼可以愛上其他的女孩子?雖然他在懵懂無知的情況下遇到了阿蠻,可是不該一點感覺沒有的就把紅藥忘到了腦後啊。

他來到臥室,做賊心虛一般的看了看紅藥,她仍舊安靜的躺著,均勻的在呼吸。

姐姐擔心的抬頭看了看他:“浩子,你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陳浩搖了搖頭,本來他打算把打印紙上麵的內容告訴姐姐,可是轉念一想,不該讓姐姐幫他背上太多的包袱,現在自己已經夠讓他操心的了。

他伸手在紅藥的額頭上輕輕的拂了兩下,把她的劉海拂到一邊,就像當初在一起時常做的一樣。紅藥也成了植物人,此時此刻,不知道她的靈魂在什麼地方遊蕩?她明白我對她的牽掛嗎?她會不會也象阿蠻一樣因為某種可笑的顧慮而不敢回來?

陳浩輕輕的把臉在柳紅藥的額頭上碰了一下,就像當初感冒的時候母親用自己的額頭給他試體溫一樣。

紅藥,不論你的靈魂遊蕩到什麼地方,我一定要把你招回來,我不能沒有你。

這樣想的時候,他的心猛然一抽:糟糕,我對阿蠻還有一生的承諾,怎麼辦?

對紅藥的感覺是實實在在的,對阿蠻的感情則有些虛幻,如果不是看到自己親手寫下來的記錄,連阿蠻這個人都不會在他的記憶中出現。陳浩不知道該怎麼向阿蠻交代。——對她說我有自己的愛人?可是在我自己寫下來的記錄中不是已經說過了,我的生存就是為了在特定的時刻遇到特定的她嗎?難道我對她的承諾真的一文不值嗎?

陳浩覺得大腦發脹,他決定明天按照信封上的地址去昌平區找阿蠻的母親,不知道阿蠻是否已經清醒了?無論我能否實踐自己對她的承諾,都該去看看她,至少應該把那幾千塊錢還給她的母親。我會告訴她曾經發生在我和她之間的故事,事實上她根本就不會喜歡上一個從來就沒有出現過的人,也許她會覺得我在胡說八道,也許會一笑了之,無論如何,我都可以順理成章的回來陪伴我的紅藥。這樣想的時候,陳浩的心情開始輕鬆起來。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一個晚上,一直到天亮也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陳浩簡單對姐姐交代了一下,然後把從香椿樹洗浴中心找回來的東西放進背包,帶上一把雨傘出了門。

空氣異常潮濕,來來往往的行人大都舉著雨傘,偶爾會有一些顏色鮮豔的雨衣闖入他的視線。張開的雨傘象開放著的五顏六色的花,也象長在山坡草地上的蘑菇。當初在東北林區施工時,下雨以後到處都能揀到鮮嫩的蘑菇,如果湊巧再打到一隻野兔或者山雞一類的野味,洗剝幹淨放在鍋裏一起燉熟了再燙上一壺酒,那簡直就是神仙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