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錦囊裏,老爺說端午節後在府內等兩日,若是莊子上有人來,不論來的人是男是女都要留下,身契由少爺自行收著,他日上京,必要將那人帶上。裏頭還說了讓陳嬤嬤跟著少爺一塊入京伺候少爺,讓老奴留下來守著老宅,剩下的事情全聽少爺自己做主。”
陳向陽雖然不知道自己這個便宜爹葫蘆裏到底賣著什麼藥,想來總歸不會害自己,便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讓蘇嬤嬤和陳嬤嬤注意留意下莊子上來的人
給下人都提點醒
兩日後的清晨,還真來了個人
這人還是個老熟人
坐在書房裏翻書的陳向陽還是第一次聽到管事的全名
當時下人回稟從莊子上來了個人,陳嬤嬤和蘇嬤嬤恰好都在少爺的屋內收拾東西,兩人也順便看看老爺到底給少爺留下何人?
管事還是那張毫無記憶點可言的麵孔,唯一能讓人稍微有點印象的,就是這人真的是太瘦了。
陳嬤嬤剛見到管事微微有些驚訝。
而蘇嬤嬤早在莊戶上就見過管事了,就正常的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陳嬤嬤原本是站在蘇嬤嬤後麵的,看到管事以後,她就往前走了好幾步,仔細認了認管事的模樣,試探地開口叫了聲:“鐵蛋?”
管事見陳嬤嬤走上前來,還叫了聲自己的小名,他一時間也有些想不起來這位是誰?
陳嬤嬤又往前走了一步,管事見到陳嬤嬤裹了小腳的步伐略微有些內八,才想到小時候自家隔壁的那個經常給他送小魚幹的大姐姐,“可是大丫姐?”
仔細看,還真是那個姐姐,雖然歲月不饒人,但美人在骨不在皮,眉眼間依舊能找到當年的風采。
就是可惜了,當年村子裏的姑娘時常下地幹活,嫁的也多是莊戶上的漢子,也不講究裹不裹腳了,誰知道大丫姐的青梅竹馬又有婚約的男人從村子裏走出去,過去三五年都沒個信,後來也不知怎麼的就掙了一身的身價回來,到大丫姐家裏提親。
大丫姐家裏的人聽說外頭好人家的女孩,都是要裹小腳的。
如今大丫的男人有了出息,家裏人怕別人取笑大丫,她家裏是個種田的,嫁妝沒多少不說,家裏女兒還是個大腳。
大丫的娘當晚就咬咬牙,一狠心就給大丫姐裹了個小腳,裹腳的時候大丫叫得撕心裂肺的,晚上路過的漢子聽著都怵得慌
一連幾周,大丫姐都疼的沒法下地做事,大丫性子比較古板,又認死理,家裏人讓裹小腳,她就裹小腳了。
大丫姐不知道,每天晚上都有個小鐵蛋偷偷去給她鬆一鬆綁緊的布條,還偷偷給她洗過布條上的血跡。
再後來,大丫姐姐出嫁了,她坐上了一頂漂亮的花轎,一路吹吹打打地送她出了村子。
真是沒有想到
竟然有緣能在林府裏相遇,其實他們兩個人一直都在一個地方,他管的莊子還是林府的莊子,兩個人離得那麼近,又那麼遠
緣分真的是一個奇妙的東西
陳嬤嬤領著鐵蛋,就像是以前時常跟在她屁股後麵,流著鼻涕的小蘿卜頭一樣,仿佛帶著他進入的不是少爺的書房,而是她家裏後屋的弄菜的小廚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