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昌雲喝完水,把水杯洗淨擦幹,再放回胡桃木的茶杯架上。

吉遙最看不慣她這副小心翼翼地樣,冷笑的站在一邊埋汰她:“真是寶貝啊,出門進門雙手接送,你怎麼不怕熱水太燙給人澆壞了呢?”

“懶得理你,一傻冒。”

敏感詞彙再現身,吉遙立馬耳朵一動:“你今天罵我幾次了?為了工作罵我我認了,為了男人罵我我忍了,你他媽現在為了一杯子罵我?!”吉遙深呼吸,一臉悲愴:“昌雲,從此——”

“從此天涯是路人,從此春醪無吉遙,從此你一去不返而我不必追,一天到晚從此從此從此,三句話念叨大半年一點創新沒有,煩死了!”

吉遙:“……”

確認過眼神,是懟不過的人。還沒抒發悲憤之情就被人半路截胡,用的還是自己腦子裏所有略顯文化地庫存,吉遙難受的摸摸鼻子,隻好認慫,插著口袋看昌雲在那心疼自己的大寶貝兒。

昌雲喜歡收集杯子,她甚至在自己的臥室裏單獨辟了一麵牆,中間放一麵穿衣鏡,兩側全打成木格子,格子裏流光溢彩,放的全是她從各地旅遊帶回來的杯子。

昌雲是實打實地杯子收藏癖,但她最獨特的地方在她會使用每一個杯子,無論那個杯子多貴重。她會根據每一個杯子的材質決定功用,哪些用來喝藥、哪些適合衝牛奶、哪些可以放進微波爐烤小麵包……

有人問昌雲心不心疼,她反而奇奇怪怪的皺眉回:“東西買回來就是要用的,放著落灰生塵跟廢品有什麼區別?我的東西,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得有靈魂有價值。”

她討厭複雜,喜歡一切簡單明了的人事,但她更討厭刀切般地工整,熱愛亂中有序的人情味兒。

放在餘杭春醪這的是一個白陶杯,昌雲說這是她去芬蘭旅遊時一個旅店老板送給她的,是非賣品。她很喜歡這個杯子,甚至給它取名叫大白,規定茶杯架最上麵的隔層是大白的專屬休息室,即便是吉遙也不能“輕舉妄動”。

吉遙對此嗤之以鼻。有一天跟朋友逛花鳥市場,看到一個畫了真正大白形象地仙人掌小盆栽,白白的陶製花盆上托著三顆圓滾滾的刺球。她蹲在地上把它拎出來,莫名就想到了昌雲。

她嘟嘟囔囔的撥弄兩下,嗤笑:“還真像她,渾身是刺的。”

本著遇見就是緣分的原則,她把小仙人掌買了回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擺在大白隔壁地格子裏。溫潤地褐色胡桃木茶杯架,兩隻一大一小地白色陶杯,它們看起來彼此隔絕,縱觀全局又彼此陪伴。一隻通體潤白溫柔素雅,一隻畫了卡通形象俏皮可愛,一靜一鬧,還真像各自地兩個主人。

不過今天還是昌雲第一次看見這隻小盆栽,她眼睛一亮,放好杯子立馬就要伸手去拿,吉遙卻跑過來一把打下她的爪子:“別動!”她氣哼哼的:“小心嚇著我的小白白。”說完還一臉認真的伸出一根手指撫摸它。

硬硬的短刺密密麻麻的挨擠在一起,人的皮膚摸上去跟刷在軟刷上一樣,摸一把啵啵棱棱的,還挺帶勁。吉遙摸著摸著摸上了癮,竟一臉寵溺的捧著她的“小白白”走開了。

昌雲:“……”

活久見,這是買了盆寵物嗎?

吉遙回頭看她:“你不是有會嗎?”

“難得看你顛巴,觀賞兩眼。”

吉遙沒好氣地翻個白眼,伸手把盆栽放下:“顛巴完了。”

言下之意您可以走了。

昌雲嗬嗬兩聲,晚上五點工作室有個會她必須趕回家視頻連線,現在已經快三點了,她也確實該走了。回去還要整理材料,這些都要時間。

昌雲邊找包邊叮囑:“記得把事情處理好,別讓我看見哪怕一個投訴,否則獎懲分明,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知道了。”

一會兒後,吉遙莫名其妙地看昌雲在桌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地,實在忍不住問:“你到底磨嘰什麼呢?擱我這練體操呢?”

昌雲也傻眼了:“我包不見了。”

“包不見了?我剛不還看你拿手機在那——戳戳嗎?”差點說成約會小情人,吉遙暗暗咬了咬舌頭:真是,跟著昌雲好的不學,淨學些耍皮打滑地,遲早有一天被老母親發現逮著抽。

看昌雲不像玩笑,吉遙搔搔頭發,心想這一天都是些什麼事兒!她走過去,皺著眉問:“有重要東西沒有?”

“銀行卡、身份證、化妝品。”

吉遙訓到:“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化妝品!”

昌雲:“……你他媽聽不見我說的銀行卡身份證?!”

“你化妝品三個字說的最重說明你最重視!”

昌雲氣不過,雙手一伸就要掐她脖子,吉遙機敏地往後一跳,心知昌雲穿著高跟鞋不好追她,更是得意的不行:“哎哎哎,你來啊?掐我掐我?掐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