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風雨過去,世界一片清爽,鳥也語花也香。
一向習慣早起的昌雲卻像顆躲在泥裏的土豆般,月落日升不關心,隻想躲在溫暖的土壤裏閉眼酣睡。
昨晚光為了哄吉遙喝生薑水就浪費好久時間,好不容易等她睡下,又回去打掃廚房和晾衣服,一切結束已經淩晨三點多。本來想再洗個澡解解乏的,最後實在累的動都不想動,往床上一倒就睡著了。
現在剛睡下三個小時,生物鍾卻比手機鈴聲還準時,鉤拽著昌雲混沌疲乏的神經。
昨晚睡得太急,窗簾還開著,陽光飄灑入室,烘焙著昌雲舒適的安眠環境。
眼前的青光在慢慢明朗。
即便已經把臉埋進空調被,還是抵擋不住屋內越來越強烈的反光。
同萬物蘇醒的,是昌雲無法自控非要醒來的意識。
昌雲哀叫兩聲,騎著被子在床上崩潰的翻滾。墨綠色的床單在她身下無辜的擰出山壑,空調被更是委屈的摔下懸崖,徒留一角被睡意朦朧的女人牢牢抱在懷中。
就這樣掙紮著睡了會兒,靜謐的房間內卻忽然響起舒緩地海潮魚笛聲,優美地樂音越來越響亮,昌雲心亂如麻,隻覺身下有無邊海浪潮起潮落,頓時,仿佛連呼吸都浸入了冰涼海水。
蹬腿、垂手,深呼吸。
半截身子耷拉在床沿外,昌雲終於呈大字狀,在一室和煦柔光中堪堪睜眼。
昌雲看著天花板。她眨一下眼睛,不一會兒,又眨一下眼睛,胸口忽然有些癢,不一會兒疲憊化成哈欠從胸膛衝上來,昌雲張大嘴巴,空氣從鼻腔跑進身體,又拖拽著困倦呼嚕嚕跑出來。
眼前地吊燈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昌雲遲鈍地想:太陽也太大了吧,我心愛的水晶小夜燈,都快化了……
清醒仿佛一瞬地曇花,混沌疲倦拿著時間地剪刀將其哢嚓拿下。
模模糊糊地,連小吊燈也看不見了。
光影在昌雲終究地睡夢中變換。
再醒來,是好像聽見有人敲門,還有人喊她。昌雲趴在床上,意識迷蒙,對身邊一切都仿若水中觀月。
安睡被擾,昌雲煩躁的翻個身,孩子般鼓起嘴巴,小聲罵:煩死了。
遠遠看她,粉粉地一團,跟放大版小熊貓似的。剛下班回來地吉遙靠在門邊,忍不住胸中發笑。
她走過去。
都快六點了,還睡呢?果然是當老板的,不用朝九晚五,清閑喲。
吉遙繞到昌雲露出臉地那側,先是伸手戳了戳她肉乎乎地臉蛋,觸感彈滑柔軟,忍不住又捏幾下。
昌雲卻沒反應。
吉遙索然無味,坐在地上開動腦筋,餘光瞟見昌雲毛茸茸地短發,眉毛一挑,動作立即跟上:拽!
幹壞事的人心癢癢,拽一下笑一下,拽了好幾下之後,笑聲再也關不住,叮叮當當地流出來。聲音跳進昌雲耳裏,終於如石入水掀起了點波瀾。
受人煩擾,昌雲把臉扭到一邊,兩手一刻不停地薅被子,直到整張臉都被柔軟地被子埋住,動作已顯煩燥。
見昌雲終於有所反應,吉遙立馬來勁,幹脆兩手一起上,在昌雲頭上揪出兩個小揪揪,不僅如此,口中還大言不慚道:“再不起來,給你紮羊角辮了啊!”
騷擾戰術終於有了效果,昌雲像被人撈出了水麵地魚開始滿床撲騰:“吉遙!”這是一道雖然隔著被子依然讓吉遙感受到了巨大威脅地呼喚。
吉遙趕緊跳開。
下一秒,柔軟但以高速運行地枕頭當頭而來,眼睛一跳,趕緊貓腰跑到一邊,心跳撲通的質疑:“怎麼砸這麼準?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昌雲翻騰起身,怒吼:“你給我滾出去!!!”
擾人清夢,毀我發型!看我起來不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