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雷德納太太是賣國賊——是使他摯愛的兄長致死的,窮凶極惡的人!一個敏[gǎn]的孩子很可能有英雄崇拜的心理。一個孩子的腦子如果擺不脫某種觀念,那種觀念就會持續到他長大成人的時候。”
“一點兒不錯,”瑞利大夫說,“一般人的觀念認為一個孩子很容易忘記事情是不正確的。很多人長大以後仍然固守著很小的時候深印在心裏的觀念。”
“Bien(好),你有這兩個可能:佛瑞德瑞克·巴斯納,現在已是五十來歲的人,還有威廉·巴斯納,他的年紀大約三十不到。現在讓我們由這兩個觀點來研討一下你的工作人員。”
“這實在是異想天開,”雷德納博士嘟嘟囔囔地說,“我的工作人員!我自己考察團裏的人。”
“所以就可以認為是沒有嫌疑的,”白羅冷冷地說,“這是一個很有用的想法,現在開始吧!誰一定不會是佛瑞德瑞克或者是威廉呢?”
“那些女的。”
“自然啦,我們可以把詹森小姐和麥加多太太的名字刪掉。還有誰?”
”賈雷,甚至於在我認識露伊思以前,我和他一同工作已經有好幾年了——”
“而且他的年紀也不對。我可以判斷、他現在是三十八九歲,要是佛瑞德瑞克,就太年輕。要是威廉,就太老。現在再講其餘的人。拉維尼神父和麥加多先生,他們都可能是佛瑞德瑞克。”
“但是,我的老先生,”雷德納博士叫了起來,聲音當中混雜著又好惱又好笑的意味,“拉維尼神父是世界聞名的碑銘專家。麥加多在紐約一個著名博物館工作有年。他們不可能是你所想象的那個人!”
白羅輕快地一揮手。
“不可能——不可能——我決不會考慮到這三個字!我永遠非常仔細地研討那種不可能的事。但是,在目前,我可以帶過去不談。你們還有其他什麼人?卡爾·瑞特,一個有德國名字的年輕人。大維·愛莫特——”
“記住,他同我一起工作已經兩個發掘工作期了。”
“他是一個天生有耐性的年輕人。他要是犯罪,就不會匆忙地幹。一切都會準備停當。”
雷德納博士表現出失望的姿態。
“最後,比爾·柯爾曼。”白羅繼續說。
“他是英國人哪。”
“Pourquoi Pas?(為什麼不會?)雷德納太太不是說那孩子離開美國,就再也沒有蹤影嗎?他很可能是在英國長大的。”
“你樣樣事都有答案。”雷德納博士說。
我拚命地想。一開始我就想柯爾曼先生的態度使人感覺到,與其說是一個精力充沛的年輕人,倒不如說是烏德豪幽默小說裏的人物。難道他在這個命案中一直都扮演一個角色嗎?
白羅正在一個小筆記簿上記下來。
“讓我們很有條理地繼續研討下去吧,”他說,“第一批要考慮的人是拉維尼神父和麥加多先生。第二批是柯爾曼、愛莫特和瑞特。
“現在,我們轉到與這件事有關的另一麵的問題——辦法和機會。在這個考察團裏誰有犯這種罪的辦法和機會?賈雷在挖掘場,柯爾曼在哈沙尼,你自己在屋頂上,那麼就剩下拉維尼神父、麥加多先生、麥加多太太、大維·愛莫特、卡爾·瑞特、詹森小姐和列瑟蘭護士。”
“啊!”我的身子在椅子上彈動了一下,同時我這樣叫。
白羅的眼睛一閃一閃地,瞧瞧我。
“是的,護士小姐,恐怕也要把你算在內。你可能會輕而易舉地趁院裏空無一人的時候過去把雷德納太太害死。你健壯有力,而且在你重重的一擊將她擊斃之前,她是不會懷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