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約的還有字跡顯霹出來。竟真是神仙所說的天書!
於是天子在文武百官陪同下,親自護擁天書回了道場,展開的黃帛上寫的是:
“趙受命,興於宋,付於衝。居其器,守於正。世七百,九九定。”三篇天書的內容俱是誇讚當今天子能以至孝至道繼承帝業,功德如此,大宋國運昌盛久遠矣。
不僅知此,到了三月,充州父老等一千二百八十七人進京請求皇帝封禪,一時民意洶湧如潮,王丞相無奈,遂率領文武百官、地方官員,和尚道士等名流長者兩萬四千三百七十多人,連續請願五次。
四月初,天書又一次降臨,這次是在宮中的功德閣。天書屢降,各地不斷發現仙草神物,什擊芝草、玉丹、嘉禾、瑞木,不一而足。真正千年難見,唯有盛世才會有如此的祥瑞!
皇帝於是再難推辭,終於宣不將在四月十九到泰山去封禪。
昌令縣是邊遠小縣,聽到消息總比另的地方更晚些,差官到達縣令府時,縣令沈緋衣正與兩人同桌吃茶,一張小方金漆桌子,擺了宜興沙壺,極細的宣窯杯子,並看饌及果碟若幹,一個傻頭傻腦的茶童立在門邊,見了人來也不曉得避開,鼓著圓眼晴看過來。
差官早聽說沈縣令的名聲,據說是個極聰明的人物,可惜出身下賤連累到仕途。真見了麵,本人卻是比傳說更驚豔,一時倒忘了說話,隻顧吊著眉毛盯著他著。
沈縣令正對身邊的人說話,顧不得其他,也就由著他看,那人二十來歲的年紀,天生一張娃娃臉,不笑也像是在笑,雖然此刻滿臉愁容,也很有幾分體貼的意思,說,“蘇蘇的身體倒是無恙了,隻是回來後臉上皮膚越來越單薄,經不起一點兒風吹,大太陽的日子裏根本不敢出去,都說是以前用藥水淋的關係,看來是一輩子的病根了。”
“算了,小嚴你看開些吧,至少人還是話著的。”另一人道。
差官眼睛轉到說話那人身上,又是一呆,他雖然穿了渾身黑衣,卻總叫人覺得鮮妍柔媚,竟是個美人似的男子,隻是脾氣顯然有些躁辣,見差官眼神看過來,忽他皺起眉,一瞪眼,“看什雲看?”
小嚴見差官尷尬,忍不住一笑,“真難為這位官爺了,巴巴的騎馬趕了許多路,原來是個啞巴。”
差官這才紅了臉,取出公文遞上去,他天生碎嘴子,又是來傳事的,兩眼盯著沈縣令秀麗的下領,滿心等待他開口提問。誰知沈縣令像是鋸了嘴的葫蘆,半句不問,看了半天,索性把公文丟到桌上去了。
“這個,大人,您看明白了嗎?”差官搓手直笑,“這可真是件大事呢。”
沈縣令幹脆端了茶盞慢慢的喝起來。
咦?差官傻了眼,不知所措僵在原地。
“什麼大事兒呀?,”小嚴見沈緋衣麵色凝重,不敢貿然追問,自己把公文拾起來,和田七一起細看,雙雙抽了口給氣,相對無言。
“嘿!這事可稀罕的緊吧?”差官本來準備了許多驚悚的新聞,滿滿塞了一肚皮,此刻終於有機會打開話匣子滔滔不絕說出來,譬如天書如何如何神秘,封禪如何如何順利,當然,帝號也是要改的,如個已是“崇文廣武儀天尊道寶應章感聖明仁孝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