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動作,盡量不引起人注目的將紙條給撿了起來。

很小的一張紙條,像是扯下了語文課本的一個空白角落。打開後,隻見裏邊露出了一行小字:“你這人動來動去的,對自己的記憶很有信心嗎?不用試圖找我,請用點頭或者搖頭回答。我看得到。”

這行字很清秀,應該是個女孩子寫的。我不信邪,再次打量過去,默默地判斷著右前方的人究竟誰會有機會丟紙條給我。女孩子的力氣不大,紙條又很小,不可能是離我太遠的人。

而我附近有可能丟紙條的範圍,大概隻有四米左右。也就是說,是右前方三排,一共七個人都有機會。而那七個人中,隻有兩個女孩。

我又打量了一下手中的字條。字中規中矩,看得出這女孩練過鋼筆字。

奇怪了,一個會讓自己的女兒練習鋼筆字的家庭,至少也是書香門第,這種家庭出叛逆性孩子的可能最低了。就算叛逆,估計也比這個地方大多數小孩正常吧。

很快,我就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右前方第二排,一個身材姣好的背影上。

從這女孩的坐姿就能看出,她肯定有過練習鋼筆字的行為。她就算坐著,背部也比較挺直,這樣可以減少脊梁的負荷,更利於長時間寫字。

確定了目標,我也有樣學樣的從語文課本上找到一塊空白的地方,“唰”的一聲扯下來一小塊,然後寫上了一行字:“找到你了。看來,你也對自己的記憶很有信心嘛!我叫夜不語,你叫什麼名字?”

隨後便用力向那漂亮的背影扔了過去。

紙條越過女孩的手臂,輕輕的落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女孩的雙肩顯然猛地一顫,她似乎在強忍住想要回頭的欲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用左手將紙條擋住,右手慢慢的理開。

很快,又一張紙條便朝我飛了過來。我小心的接住。

“我叫依依。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自信自己做的很隱秘。”

我笑了笑,在她紙條的背麵寫道:“秘密。不過,和我搭訕並不是為了這些無聊事情吧,說說你或者你們的目的,或許我們能各取所需。”然後扔回去。

女孩明顯又是一顫,顯得極為驚訝。她不動聲色的丟給我紙條。

“崇拜!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不說了,太囉嗦會很危險。

再過九十三分鍾,下課後便是吃午飯時間,其後有三十分鍾的自由休息,到食堂後邊的花園第八棵樹下等。毀掉紙條。”

我將和她聊天的紙條小心翼翼的撕成粉末狀,然後放進了兜裏,腦中卻思緒萬千。

看來有壓迫就絕對有反抗,這條真理是永恒不變的。在高壓以及詭異的校規威脅下,這些學生有的人自發組織了起來,組成了或一個、或者幾個的團體。

當然,考慮到這些孩子在從前都是桀驁不馴、散漫不羈的人物,要他們組成一個大群體是根本不可能的。那麼,就我判斷,現在這個不良行為教育中心內,原本的四十二個學生,至少形成了三個以上的組織。現在各個組織開始拉我們這三個新人入夥了。

而那個扔紙條的女孩,就是某一個組織派來接觸我們的。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幾十分鍾裏,又有幾個組織給我扔來了紙條,紛紛邀請我去花園中聊一聊。我數了一下,所有四十二個學生一共被瓜分為了四個組織,根據紙條聊天的結果,我大體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例如其中一個組織就直言,新人必須要加入某一個組織才能存活下去。

既然他們說的那麼有自信,恐怕是每個組織都對校規的形成以及規避有所心得了吧。

很有趣的是,所有的組織約我聊天的地方都是千篇一律,統統是食堂後的花園,隻是樹不同罷了。看來,這個學校相對安全的地方,肯定是那個花園!

※※※※

很快,早晨的三節課便結束了。我本以為周老師會一個挨著一個的檢驗學習結果,但沒想到他說了一句令我完全瞠目結舌的話:

“各位同學,請在各自的座位上將課文背誦一遍。”

看他冷冰冰的臉孔,似乎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樣子。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所有人已經張嘴開始背誦了。看來他們應該是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檢測方式。

我刻意打量了一下那個自稱依依的女孩,在雜亂無章的背誦聲中,她的聲音十分清脆好聽,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我閉上眼睛微微回憶了一下課文,也隨即背誦了起來。

對於背誦,我還是很有自信的。幾乎是一字不差的將課文以極快的語速背完,這才睜開了雙眼。

這時候大多數人才剛背誦完一半而已,開始的時候還不明顯,越到後邊差距就出來了。

突然聽到前邊有個男孩撕心裂肺的慘叫了一聲。

我定睛看過去,頓時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那男孩的小手指像是被什麼狠狠地割了一刀,從手上割落,掉在了地上。鮮血不斷從斷口處流出來,可周圍的人仿佛每個都沒有看到這景象似的,依然自顧自的背誦著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