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透過死嬰樹的開花結果而活了過來,創辦了華苑不良行為教育中心。這樣一來可以為樹提供養分;二來,也可以報複天下所有的壞學生。其實那所學校,所有的管理層和教學層都是傀儡而已。”

林芷顏疑惑道:“一個人的怨恨真的能大到那種程度?可為什麼他又要讓離開學校的孩子殺掉自己的父母?”

“關於這個,我也有個猜測。”我頓了頓,輕聲道:“一棵樹,在滿足了養分的需求後,恐怕要求就會和人類一樣。”

“什麼意思?”她不解道。

“那就是繁殖。”我站了起來:“殺掉父母,或許是以某一種方法播種。那棵死人樹已經完全習慣了人血的營養,它的種子,恐怕也需要人血滲泡才能發芽吧。”

林芷顏猛地打了個寒顫,從椅子上飛快的跳了起來:“奶奶的,我必須要去查一查。”

她剛走到大門口,突然回過頭來,衝我詭異的一笑:“對了,你這次的女朋友很有些意思。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她會被送進那個死亡學校裏?”

“不想知道。”我端著酒杯的手一愣。

可這死女人卻自顧自的說道:“她的真名叫做黎諾依,確實是書香門第出生。父母做香水生意,做的還很大,不過因為一次車禍而雙雙去世了。

她某個無良的親戚為了搶奪這女孩的遺產,幹脆以她品德有問題將她送進了那學校。嘿嘿,不過這件事我插了一手,那無良的親戚就進了監獄裏。怎樣,還不謝謝我。”

我冷哼道:“你這個人真會那麼好心?”

“切,沒意思。”

林芷顏搔首弄姿的道:“其實那女孩資質不錯,是個接班人的材料,我稍微透露了點你的身份和工作地址,嘿嘿,看來這一次有好戲看囉。”說完便逃也似的快步溜掉。

我無奈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將手中的高腳杯舉到和眼睛平齊的地方。視線透過杯中的紅酒,投射向高高的天空之上。

※※※※

同一片蔚藍的天空下,大陸的彼端。

一個總是帶著恬靜笑容的女孩,正抱著一大堆的參考數據走出圖書館。她旁邊的女孩呱噪的不斷在說著什麼:“諾依,為什麼你突然決定要考到加拿大去?”

黎諾依微微一笑:“沒什麼,那裏有一個我必須要去的地方,有一個人我放心不下。”

“誰,你的男朋友?”

“不,隻是個不聽話的社員而已。”

她抬起頭,望著藍的令人心痛的天空,眼角突然有一絲淚水流了下來。太平洋的彼岸,有他,有這輩子永遠都丟不棄的決心。

他,是我這輩子的幸福。

——《奪命校舍》全文完

後記

昨天看了一部電影,女的問男的:“你覺得世界上最殘酷是什麼?”

男的回:“是生活。”

其實,無論幸福或不幸福,生活也從方方麵麵包圍了我們,顯示著它的殘酷與現實。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們,便長大了。

長大了。不能簡單的笑,不能放縱的哭。不能這個,不能那個。

這,也許就是生存。

這樣說起來,人類真是遲鈍的生物。

可不是麼?!

DISCOVERY裏,所有動物在它出生之後,開始跟兄弟姐妹爭食的時候,大概就意識到了生存的殘酷。

而我們是多麼遲鈍,在世上生活了二十幾年後,才意識到這個一直存在的真理。

好吧,我承認。

是我的思維太發散了,所以才會這麼遲鈍。

這樣看來,遲鈍也是有好處的?

最近,泰國的政變,孟買的連環恐怖襲擊,希臘的暴動……

事實上,時局的動蕩其實不過是一部分人在革命,不同利益體之間的博弈。

革命。在我所知的有限的曆史知識裏,革命,總與自由聯係在一起。

為自由而革命。對現行的政治體係、社會生活不滿,渴望自由,爾後革命。

可是,革命真的會帶來自由麼?

突然想起物理學上的一個經典定律:沒有絕對的靜止,隻有絕對的運動。

我想,革命也同樣如此:沒有絕對的自由,隻有絕對的動亂。

不然為什麼所有的革命過後,那些期望“自由”的革命者,仍舊會立刻建立起一個新的政治體係與製度?仍舊會期望社會穩定?

穩定與自由,從絕大部分意義上來說是相對的。穩定,既有約束,有牽絆,有製度,有糾結,它在自由的彼岸。所以,絕對的自由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