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照片大多是標準尺寸,隻有幾張拍得好的放大成六乘四的照片。
其中,多數照片拍攝於單人寢台車廂的走廊,越過背景窗口,可以見到橫濱、靜岡的車站站牌。此外,也有坐在單人寢台床上的照片。
“這張照片是用廣角鏡頭拍的。”小出老人從旁邊探過身來說道。吉敷聞到一種令人懷念的老人特有的氣息。
“這些照片全都是用六十分之一秒快門拍攝的嗎?”吉敷問道。
“嗯,是的。”老人眯起眼答道。吉敷暗暗地歎息。然後為了振奮老人的精神,吉敷稱讚小出的照片拍得很好,說自己最喜歡的一張是千鶴子的側麵照,又說登在雜誌上的那張當然是上上之作。老人聽了之後喜出望外,連聲說自己也非常喜歡這批照片,不過寄給雜誌社時有點擔心,怕編輯部不接受。
“那麼,這些照片的拍攝順序如何?”吉敷問道。
“這個嘛,你要看洗出來的底片嗎?”
“好的,麻煩您拿給我看看。”吉敷仔細看了底片,發現登在雜誌上的照片是所有照片中的第二張,而吉敷剛才說最喜歡的那張照片則是最後一張。吉敷還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越往後,出現笑臉的照片就越少。
“這是個怎麼樣的女人呢?”吉敷拿著照片問道。
“這個嘛,我印象中她是個文靜的女孩子。你覺得呢?”小出老人問坐在沙發旁邊的夫人。吉敷到現在才知道小出夫婦是一起去旅行的。
“嗯,很漂亮的女孩,而且很懂人情世故。”夫人笑著說道。
“你說她懂得人情世故,是不是指她擅長與人交際應酬?”
“對,對,我的意思正是如此。或許她從事公關之類的工作吧。”夫人笑著補充道。吉敷告訴夫人這女人在銀座的夜總會做事。
“哦,果然如此。”夫人點頭說道。
還是女人最了解女人。
“她很會說話嗎?”吉敷向主人問道。
“是呀,這女孩很會說話,跟她聊天,有越說越投機的感覺。”
“一開始,是小出先生主動與她交流的吧?”
“是的。藍色列車停在東京車站等待發車時,我看到那女孩站在走廊過道上看著窗外。哦,好漂亮的女孩啊!我就上前,說自己愛好攝影,可不可以替她拍張照。”
“她怎麼說?”
“她馬上點頭同意。我拍了兩三張照片後,怕打擾她而準備停手,但她的興趣似乎越來越濃。她對我說自己曾經當過模特,到現在還很懷念那個時候,於是我又拍了不少照片。全靠這個女孩,讓我度過了一個愉快的旅程。”
“啊,剛才你說九條小姐在東京車站朝窗外看,是嗎?”吉敷想起來似的問道。
“是呀。”
“她注視的是月台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是不是在等人?”
“不,我沒有這種感覺。她似乎是在看遠處的街道。”
“街道?”
“是呀,她望著遠處街道上的霓虹燈,有種依依不舍的感覺。”
“看霓虹燈?”
“嗯。這女人臉上露出了寂寞的表情,讓人想起‘紅顏薄命’這個詞。”
吉敷突然覺得氣氛變得凝重起來。“除此之外,有沒有注意到這女人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這個嘛,她經常站在車門口的平台上。”
“你是說她站在走廊過道上嗎?”
“不,不是走廊過道,是兩節車廂連接的地方。”
“她站著做什麼呢?”
“不知道。我曾經跟她打過招呼,結果反而影響了她的心情,她輕聲說希望能夠那樣靜靜地站著。我們倒有點替她擔心了。”夫婦倆齊聲回答。吉敷不由地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