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曾經年少 九(1 / 1)

其實白起至今也不清楚秦稷當年接近自己到底是別有用心還是真如他自己說的那樣,就是看他對麵有空座、看到他的筆記寫的很驚豔,才忍不住和他搭話。

因為秦稷確實沒有體現出對他之外的興趣,沒有著急的把話題往樂毅身上帶。即便到了後來,他們開始裝模作樣的交往了,他雖然總拉上樂毅,可卻一次也沒提過要樂毅加入學生會。何況那時樂毅已經有了自己的社團,不需要再繼續躲著學生會了。

他們三個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一起在假日出去旅遊。秦稷說假如隻有他們兩個會太招人懷疑,他不認為這算是什麼事,可他也知道長安的風氣不大一樣,而樂毅也沒有拒絕。他很自然地跟在他們身邊,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旅遊時,沉浸在自己看到的風景裏。

他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移情別戀的。或許,心底那道影子從沒走遠過。隻是他逐漸意識到他們不可能,所以開始直麵現實,接受另一種可能。

可惜,少年人總是恨不得吊死在一棵樹上。他覺得自己對秦稷有愧於心,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裏,他心裏還想著那段不可能的感情,更總是認定他接近自己另有目的。

因為他知道秦稷為什麼喜歡自己。

他記得秦稷看向自己時眼中滿是欣賞和崇拜,萬米長跑破紀錄時,他總是笑的比他自己贏了還要開心,掛在嘴邊的口頭禪總是:“你真的好厲害啊。”

所以他有時候會想,這種“喜歡”是真的喜歡嗎?

也許,他隻是想打發一下無聊的校園生活,拿他尋點樂子。

秦稷不太喜歡曬太陽,也不喜歡在外麵像女人那樣撐著把傘,所以除了比賽日,平日他在體育場訓練時他是很少露麵的。樂毅倒是會來,有時幫別人掐表,有時自己也跑幾圈,活動一下。

他拿下第一時,樂毅不會誇張地替他慶祝,每次都笑著對他說:“你又贏了。”

很雲淡風輕的,好像他贏是那麼理所當然的一件事。

以前他沒有多想,可後來,他覺得樂毅那句話他一直理解錯了。

那或許不是在說他又贏了別人、也不是指他又拿下冠軍,是說他又贏了自己。因為樂毅說,你比別人更有意誌力,我覺得這是你最了不起的地方。

那一刻,他覺得有人看到了自己內心最深的那一塊。

那時,他覺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把,說不上來的難受。他突然明白了,這種明知道應該放棄卻無法割舍的念想,就叫做愛情。

那不是轉瞬即逝的東西,而是一種執念。

可現在,他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對誰更有執念了。

他從來都理不清自己和秦稷的那段感情。他曾經以為那隻是各取所需。和秦稷在一起之後,他可以自由使用學生會的一間辦公室,很多事情都變得方便起來。而秦稷似乎很喜歡他隨叫隨到能替他撐場子的一麵,總是很熱心地帶著他出入學生會的各種聚會。他們有來有往,似乎誰也不欠著誰。

但是,後來他開始心疼起那個外柔內剛的陰柔男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