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他繃著臉出來:“表弟啊,有沒有啥想說的?”
“現在還沒有啊,估計明後天會有點眉目吧。”
“現場勘查基本排除他殺的可能,現在就等屍檢報告了。”他頓了頓,皺眉道:“這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件案子了,可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好像有什麼事沒說呢?”
我低聲說:“我懷疑這是謀殺!”
(五)棋殺
如果不是我之前跟馬誌合作過幾個比較詭異的案子,恐怕馬誌現在要伸手過來摸摸我的頭是否發燒了。
因為以一個刑警的專業眼光來看,這案子實在找不出任何可疑之處。
我整理一下思緒,道:“整個屋子看似毫無可疑之處,不過那恰恰是最可疑的地方。”
馬誌被我的開場白所吸引,凝神聽我說下去。
“我認識徐三時間不短了,從沒聽說過他有心髒病史之類的說法,一個人就這麼離奇而死,屋子裏不見絲毫可疑的蛛絲馬跡,這不正是最可疑的地方麼?”
“這種自然的突然死亡,在醫學史上並不少見,有很多也無法解釋。”
這一點我也承認,現代醫學雖然已經很發達,但是仍然有很多無法解釋的現象,比如有心髒停止跳動後幾天又複活的、有孿生兄弟相隔萬裏忽然同時癲癇發作的,等等。
但是這一次,我想不是這麼簡單。
因為我想所有的刑警都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地方,看似最不可能出問題的地方,電腦。
“電腦?!”
“你說電腦殺人?”馬誌搖頭道:“表弟啊,你是陰陽師,又不是科幻作家,你是不是科幻片看多了啊。”
“不是電腦殺人,確切的說,是電腦演示出來的東西殺人。”
“你是說死者臨死前沒下完的那盤棋?” 他終於開竅了。
“不錯!就是那盤棋。”我拍拍口袋,方才在現場時,征得馬誌的同意後,我已經把複盤後的棋譜轉存到我的優盤裏。
本來我也不肯相信居然會有人下棋下到死的,不過方才我坐在走廊裏,靜靜回憶當時的情形,當我在看那盤棋的時候,隻覺得頭暈眼花,心怦怦亂跳,這還是一個旁觀者的感覺,所以這絕對不是一盤普通的棋局。而作為是深處其中殫精竭慮的對弈者,徐三的感受一定比我還要強烈,那麼會不會有可能是有人利用這盤棋,以什麼特殊的方式,殺了徐三呢?
當然以上都是我的猜測。
馬誌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神經失常者:“你如果說鬼殺或者什麼妖殺的,我肯定相信,因為你是陰陽師啊,可你說是棋局殺人,真是難以置信!鬼怪殺人也要起碼通過接觸吧,我不信有人千裏之外的在網上就把人殺了。”
唉,即使曾經和我一起見識過了僵屍,見識過了度魂之術這些奇詭的事情,馬誌還是覺得我的說法太過匪夷所思。哼,我想,這是因為我還沒有把那盤棋複盤,所以我暫時還沒有說服馬誌的本錢吧。
離開警察局時,已經是夜裏三點了。
我打車回事務所時,老謝還沒睡,見我進門,趕緊迎上來:“剛才是不是樓下出事了?看到好多警察,我打你手機也不接。”
我長話短說,把事情經過和我的推論跟他講了。
“主任,您相不相信棋局可以殺人?”
“當然有可能啊。”
“啊?!”我忽然覺得老謝太可愛了。
他揉揉已經快睜不開的眼睛,道:“圍棋對弈需全神投入,不容絲毫懈怠,本來就是最耗心神精血的,古人不是還有嘔血譜的傳說麼?下棋下死人,也不足為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