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新娘子?在哪啊?”
我耐著性子答道說:“一般沒錢的呢,就用紙紮個轎子,這叫搭骨屍。有錢人家就會完全按照常人娶妻一樣八抬大轎,但是裏邊肯定是沒有新娘子的,總不能抬個屍體在裏頭吧,一般都是花轎在前棺材在後,直接送到墳地合葬了。”
“這樣啊,那完事之後呢?還開酒席麼?”
“不一定了,有的是要開酒席的。”我覺得困意上湧,翻了個身準備睡了。
“那去參加冥婚要隨份子錢不?”他又問道。
“靠,這都什麼狗屁問題啊,想知道自己去吃冥席好了!”我怒道,把枕頭拉過來蒙著頭,再不搭理他,不一會,神智就模糊了……
猛地大腿一痛,我激靈一下子,一睜眼,一個人影正坐在我腿上,媽的不是馮四還有誰!
此刻他坐在我大腿上,一手指著窗戶外邊……
我大怒坐起身來,扯著他後脖頸子想給他幾下子,這個神經病大半夜的不睡覺,看冥婚看得這麼激動,還把我也弄醒了。
我的手剛一接觸他的皮膚,就覺得不對勁,現在是夏天,可他後脖頸子的皮膚觸手冰涼,像摸在石頭上似的,我一驚,把他搬轉過身來,隻見麵色慘白,雙目圓睜,直勾勾的盯著窗戶外邊,嘴唇哆嗦著,手指不住的顫動。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看到花轎隊伍的尾巴,已經走過去了。
我伸手在他胸口摸了一把,還熱乎著呢,沒事,是給嚇著了,我到外屋給他倒了一茶缸水,捏著鼻子灌下去,不一會,他像打嗝一樣吐出一口長氣來,緩過神來,四下看看,一把抓住我的手:“老七,可嚇死我了!”
“靠,自己膽子小,還偏要看,活該,嚇死你得了。”我沒好氣的說。
他咽了一口唾沫,又把茶缸子拿過來咚咚咚灌了好幾口,才驚魂未定的說:“不是,不是……”
“什麼不是啊,你的不是,我的不是啊。”我給他鬧得也不困了,坐在床上氣不打一處來。
他定了定神:“你不是說轎子裏沒人麼?”
“是沒人啊。”
“可是我,我剛才看到一個女的坐在裏頭!”
我激靈一下子,覺得腦瓜皮有點發涼,心想不至於吧,難道真有用花轎抬著屍體來搞冥婚的?也不怕臭了?
“你沒看錯吧?”我半信半疑的問。
“怎麼會看錯,”他瞪著眼睛道:“我剛才正看得好玩呢,花轎走過咱家門口,忽然刮了一股大風,好家夥,裏邊真坐著一個女的,長的挺好看,還穿著新娘子的衣服呢。”
我想了想,道:“可能是新死的吧,就用花轎抬了貝,這有啥希奇的,就把你嚇成那德性?”
“可是,那個女的,好像,好像——好像是——活的!”他使了好大勁才說出來,猶有餘悸的樣子。
“怎麼可能,你還沒醒酒吧,花眼了。”肯定是他花眼了,誰家會用冥婚的儀式去娶活著的新娘子啊,那不是有病麼。
“不會錯的,她還看我來著。”馮四信誓旦旦的說。
“恩,她還衝你笑了吧。”我沒好氣的說。
“沒笑,可是她的眼神很恐怖,看起來,看起來就像……”
“就像啥啊?”
他吞了一口口水,瞪著眼睛,澀聲道:“就像你在大半夜,用手電筒去照一隻貓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