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常三人交談時,溫子菡一直悶坐一旁,一言不發地望著窗外。劉常察覺到了,望過去,十樓窗外,天色陰沉,忽有忽無的暗淡陽光映在她蒼白的臉上,讓原本明媚的臉生出一層厚重的悲戚,燥熱的風吹過來,頭發惱人的撓著她緊繃的脖子。

“你怎麼了?”劉常小心奕奕地問。

張奇夫走過去,半蹲在她腳前,說:“子菡,你有心事?”

公輸然急忙製止,將劉常拉了出去,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詳盡地說了一遍。這時,房門呼地打開,張奇夫被溫子菡推出門外,“嘭”的一聲又關上了門。他愕然站在門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劉常得知杜乾坤去世,心裏萬分難受,雖然他們是情敵,雖然他經常被杜乾坤冷嘲熱諷,但隊友情誼遠遠超越這些睚眥。三人沉重地來到殯儀館拜祭杜乾坤,用李師長饋贈的金錢買了塊上等墓地,將他葬在了曼德勒山上。

丹意、江未希仍未返回。

劉常四人決定重返阿瓦古城。這一次他們不再明目張膽,而是悄悄潛到巴克雅金廟西側的一處叢林潛伏起來,日夜觀察廟內僧侶的動向。

幾天過去了,和尚們每天七點左右外出化緣,中午返回,進到廟內,大門一關,再不出來。天天如此,毫無異象。

四人不禁懷疑此前的猜測來。

劉常說:“王城內外隻有此地有人,就算殺害杜乾坤的不是和尚,他們也該認識凶手。”

“也許——”公輸然說,“王城目前平安無事,所以,他們也就恢複了平靜的生活。”

“或者,廟內有地道,秘密通往其它地方,逃過了我們的眼睛。”溫子菡曾向和尚求助,沒有得到回應,對和尚一直沒有好感,她說。

公輸然全身一震:“對!極有可能!但——廟宇是懸空建築,無法從室內直接打洞出去。”

“肯定不是和尚,”張奇夫說,“除了剛才公輸然說的理由,還有一個重要理由,和尚不殺生,更何況是在天書台這種聖地殺人,佛祖是會降罪的。”

“唉,看來我們錯了,幽靈到底是誰?”劉常垂頭喪氣地說。

這時,兩個重疊在一起的人影搖搖晃晃走向巴克雅金廟。

公輸然搶過劉常的望遠鏡,仔細一看,正是全身傷痕累累的江未希背負著受傷的丹意向和尚求助。他大喜,丟下望遠鏡朝山下狂奔。

劉常想要製止已是不能,大喊;“不要暴露我們,你帶她們盡快離開王城,免生意外!”

公輸然早衝出幾百米外,根本沒有聽見。

江未希香汗淋漓,全身汙漬斑斑,頭發淩亂,全身有多處傷痕,麵色疲憊,嘴唇開裂,她將丹意丟在地上,筋疲力盡地坐在地上喘氣。

丹意受傷更加嚴重,好像還中了什麼巫法,全身酥軟,無法自由行動。她虛弱地說:“江姐姐,謝謝你來救我。”

江未希不回答,待氣息稍稍平定後,手提斬魔刀衝進巴克雅金廟大喊:“和尚在不在?出來說話。”吱嘎,紅漆大門打開,一群和尚驚慌失措地跑出來,指著江未希嗚哩哇啦一通大喊,像見了妖魔鬼怪。帶頭的是名老和尚,身高兩米,光溜溜的腦袋上長了幾個老人斑,麵皮又黑又糙,跟廟前一株百年老鬆的樹皮有得一拚,臉龐很大,眼含凶光。

江未希跳過去抓他。他“啊”地一聲大叫,慌忙後退,被後麵的和尚絆了一下,狼狽不堪地倒在地上。江未希不悅地說:“我有這麼可怕麼?”又要去拉他起來,他雙手亂搖,翻身起來,顫巍巍地朝樓下跑去。江未希又去抓其他和尚,他們作鳥獸散,幾個和尚竟然抱住欄杆,騎了上去。江未希越來越迷惑,想要抓住一人,他們兩手一鬆,從樓上摔了下去,摸著屁股爬起來,跑得遠遠的,緊張地望著兩位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