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中數彈,羽毛紛飛,鮮血染紅了它的羽毛。群鳥見狀,發出混雜的哀鳴聲,欲前來搭救,卻又懼怕子彈。公輸然再次跳起,槍口恰好轉向他,幾發子彈射穿了他的手臂,血流如注。公輸然快速壓住槍,讓扳機複位。黃鳥嗚哇大叫一聲,迅捷絕倫地衝過來,奪過重機槍,又飛向高空。群鳥緊隨其後,高聲鳴叫,越過鱗次櫛比的建築,飛到懸崖上空,將槍械全部投入深崖。
第十六章 百鳥朝鳳
五、涅磐(中)
阿瓦迦巴寺內的敵對雙方,都沒有了任何火器,國軍的劣勢更加明顯。貌盛雙手合十,似乎在感謝上蒼的眷顧,接著雙手高舉,奮力朝前推去。緬兵得到命令,拔出腰間的緬刀,呐喊著衝上台階。
李國輝大叫完了,也拔出佩刀回身喊:“兄弟們,咱們來世再見,衝啊!”僅剩的十多名國軍士兵一臉赴死的肅穆,都抽出刀,跟隨師長衝進多過己方數十倍的緬軍。他們懷抱必死之心,勇不可擋,排成兩列,像一柄鋒利的長劍,插向敵軍胸口,所到之處,緬兵死傷一片。一時間,佛塔前血流成河。
前廳內,負傷的公輸然焦慮地望著魯班像,心如電轉,為誘敵深入,公輸然進入阿瓦迦巴寺前先破除了寺內迷惑心智的巫咒,此刻卻不知如何啟動李沐幾百年前立下的惡毒巫咒,他曾用這個詛咒在一瞬間殺死阿瓦山上所有的緬人。為什麼今天的詛咒沒有爆發?是白天的緣故麼?但自己曾做過的夢也是發生在白天,為什麼?他努力回想夢境的細節,拚命拉扯自己的頭發。江未希在一旁為他包紮傷口。劉常顧不得慘烈的戰況,沿著圓形階梯朝佛塔頂部的黃鳥巢穴攀登,他要取回屬於劉家的大衍司南。
室外,李國輝殺得興起,全然不顧身上的幾十道刀傷,高聲咆哮:“我們這樣死,太夠爺們了!”隻是這一刻疏忽,背後又挨了兩刀。他憤怒地回轉身,臉上殺氣騰騰,兩名偷襲的緬兵駭然,身不由己地往後退縮。李國輝跳向前,手起刀落,兩顆人頭飛向天空。
全體緬兵驚恐不安地往後退,空出場中五米見方的地麵,將十多名國軍圍在中間,水泄不通。他們佝僂著身體,沾滿血汙的臉上,一雙雙眼睛惡狠狠的盯著麵前唾手可得的獵物。
國軍士兵已是傷痕累累,他們擠在一起,慢慢轉動。場上一時陷入寂靜。
溫子菡站在門後,望著外麵的戰況,焦急地說:“李師長身中數十刀,鮮血淋淋,支撐不住了,怎麼辦?”
公輸然猛然大叫:“我知道了!鮮血!一定是鮮血!”在他的夢境中,李沐將班母刺進自己的咽喉,將血撒在魯班石像上,詛咒立時爆發,不一會,全體緬人便盡數死亡。他取出班母,隻見它體內的紅光更加耀眼,他將它放在咽喉處比劃了數下,嚇得江未希一把奪過班母,大叫:“你幹什麼?”
公輸然奪回班母,說:“我不會傻到自殺的!”他咬牙用班母挑破左手腕的動脈,鮮血汩汩而出,公輸然拚力甩手,血滴像一顆顆紅斑,灑得魯班像到處都是。公輸然怕鮮血不夠,又挑破右手腕。
溫子菡緊張地大叫:“完了!完了!”
公輸然、杜乾坤、江未希慌忙跑過去察看,隻見數百緬兵手提沾滿鮮血的緬刀,大叫著衝向李國輝。國軍心一橫,不顧自身,迎上敵軍,隻求在臨死前再多殺幾個緬兵。驀然間,一股陰寒無比的氣流從佛塔內湧出,瞬間籠罩了整個阿瓦迦巴寺,衝向國軍的緬兵突然像中了魔一般,怔在當場,臉上現出極度驚恐的神情,繼而七竅流血,慘叫聲此起彼伏,緬兵一個接一個倒在地上,全身立時化為焦炭,接著隻剩下一副枯白的骨架。站在台階上的貌盛、龍婆爹和班迪爾夜見狀,驚恐萬分,慌忙驅刀逃跑,但才跑出數十米,寒流掩至,人、馬迅速化為白骨,骨架保持慣性,繼續朝前衝,白骨不停掉落,跑出十多米方才哢嚓散架,化為一堆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