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2 / 2)

是真也的聲音。

車輛直迫近女孩,讓人絕望的速度令人難逃一死。他從她身邊衝了出去……

爆炸聲響徹雲霄,還夾雜著玻璃散落聲,明明不可能聽得到,卻感覺刻骨銘心。

我在心裏呼喊著他的名字,手表的指針正指著車禍發生後剛好1小時。發生了的事已無法改變,他說過的話又在耳邊回響。

在被人遺忘的醫院角落裏,隻有我的嗚咽聲在回蕩著。

“為什麼……為什麼?”

我呼叫大腦手機。

“你犯了一個錯誤……”聲音很痛苦,“……包包上不掛著龍貓鑰匙扣的話,還可以把我騙倒,可惜……”

他的話漸漸虛弱起來,好像去了無法接收到電波的遠方。

“……嗯,我現在是仰麵躺著,還能看見被我撞到的你站起來……”

“嗯……”

“你一臉茫然。被我撞倒後有沒有受傷?”

“沒你傷得嚴重……”

“你看著我走過來,搖搖晃晃的,隨時都會倒下的步伐……”

“然後你跪在我的旁邊……”

“我伸手……”

閉上眼睛時,他指尖的餘溫還殘留在我的臉頰上。

“……你的暗瘡沒那麼糟糕……”

通話中斷了,隻聽見那空虛的電流聲。

嘟——嘟——

* 5 *

在醫院裏被護士發現時,我已經冷得快不行了,右手流淌的血已經凝固。

聽說這個車禍的肇事者,也就是車輛的司機當場就送命了,我沒興趣問事故的起因,接下來我卻還要一口氣跟警方和父母親交待情況。我疲憊不堪,如一團爛泥。

我沒跟任何人說起大腦手機的事。

參加完真也的葬禮後,我就去了他常提起的那個垃圾站。

那是個下雪的日子,我迷路了,不過最後,我還是找到了。

垃圾站裏有很多大件的垃圾被丟棄,任憑風吹雨打。

我找到了一個櫃子,是一個隨處可見,放打掃用具的櫃子,上麵口上了一個3位數字的密碼鎖,445,我轉到了他說的數字,開了鎖。

櫃子已鏽跡斑斑,還走了形,櫃門卻還能開關自如,裏麵放著一個輕巧的錄音機。原來他一直都記得我們曾幾何時的約定。

在細雪風飛的垃圾站,我抱緊錄音機站了很久。

“說什麼我和你隻有數日的時差,原來是撒謊!”

我問由美是不是這樣,她沒有否認。

在真也死去的前一天,我給由美打過電話,想起那時她囑咐我要加油,仿佛早已知道意外發生。

“一直以來很感謝你,我常常想:要能成為你那樣的人該多好啊。”

在大腦電話那頭,她點點頭。我真的成為了她那樣的人。

“你要加油啊!”

那是我最後一次給他的電話。

幾年過去了,我經曆了很多,也結交了朋友,進入大學後,我就買了真的手機。

那是一段一個人也能活得很瀟灑的日子。當我兩手沾滿泡泡在洗餐具時,不經意間,塵封了好幾年的大腦電話奏響了久違的來電旋律,是電影《巴格達咖啡屋》的主題曲‘calling you ’。

來了!我閉上眼睛,在大腦裏接聽那灰塵厚積的手機。

“喂喂。”

“請問……”

電話那頭是迫切的女聲,交織著焦急和不安。

我百感交集,眼眶發熱。

“不,沒關係,反正閑著……”

然後,我報上了假名字。

電話那頭的女孩說話軟弱無力,她還沒意識到自己撥的這個電話號碼就是自己未來的電話號碼。

我從心裏想對她說。

現在的你也許為很多事情而受傷,感到孤單寂寞。也許沒有可以借來肩膀依靠的朋友,還要獨立走在攪人悲傷落淚的冷風之中。

不過,沒關係,不用擔心。即使再痛苦,也還有那部錄音機永遠在身旁給我們勇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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