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也不是地方——褲襠裏麵,又癢,一撓又血淋淋的,很是惡心。
很尷尬地把我得疥瘡的事情告訴了媽媽。媽媽要我回家,說回來後住到計劃生育樓,和奶奶、弟弟住一起,讓奶奶和弟弟睡張床好了。
因為心裏的恐慌日漸消散,又是住個新地方,而且每天又能吃家裏的飯,感覺也很好。因為疥瘡,每天都得用硫磺皂洗澡,用高錳酸鉀洗褲襠。
就這段時間,爸爸接了個地方戲劇團。說是劇團,其實也就是草台班子。二三十來號人,行當滿滿的塞滿了整個舞台。這些草台班子在外麵跑江湖真的很不容易,他們的觀眾都是些老頭老太太,票價也不能高,高了怕老人們看不起,所以他們就是賺點辛苦錢,而劇院也就是賺點薄利。
影劇院條件不好,樓下我家就占了三間,加上陳正伯的一間,整個舞台一樓的房間都沒空的了,就剩下後樓二樓的四間房。劇團裏都是些外地人,對於他們而言,能住到房間也隻有主角、劇團團長之類的劇團核心了。當然,這種草台班子基本上都是幾個家庭組成的,所以一個房間也能住好幾個人。其它的也就隻能在舞台兩邊和二樓空地搭簡易床,勉強把人都容下了。
對於那間吊死過人的房間,爸爸一再囑咐劇團的團長說,我們劇院有個規定,就是那間房隻能打鼓的人住,其它人都不能住,並且說這是我們這裏的風俗。而且對團長說,我們這個地方很尊重鼓和鼓手,所以鼓不能亂擺,一定要擺到那個房間,這樣觀眾會多,生意會好!
對於爸爸這些胡話,媽媽告訴我,這是一個外地來的戲班子中有人在那房間遇到過“事”後戲班子中有高人給的點化(這個我不知道有什麼說法沒有,反正這個規矩我們劇院一直執行)。所以,每來一個劇團,爸爸基本上都以風俗為由交代劇團的負責人。因為與風俗相關,跑江湖的這點規矩還是很懂的,入鄉隨俗,這是江湖人士的基本原則。所以後來劇團來後都沒有出過什麼事情。
但這一次卻出狀況了。
這個戲班子那個擂鼓的鼓手兒子、兒媳也在劇團。不過他兒子、兒媳都不是頂梁柱,平時也就是跑跑龍套,所以也就分配到舞台上臨時的鋪位上。最麻煩的事兒子和兒媳還帶著幾個月大的孫子隨團跑。
對於地方戲而言,擂鼓的算下來到不了那種安排房間的待遇,但在我們劇院有這種優待,那心情肯定是很好的。但一想到這麼冷的天,自己的孫子和兒子兒媳擠在舞台上的鋪位,感覺心裏很不好受。老人家是一番好意,第二天就把房子讓給了兒子一家,老人家的鼓也沒有再放到那間房子。
這一切都沒有人在意,因為,這實在是太平常不過了。
晚上大戲唱完,劇團洗完妝、吃完夜宵麵後都準備睡覺了。這對小夫妻帶著孩子心情愉快的走進了“那間”房。妻子感覺房子很悶,要丈夫把窗戶和房門都打開透透氣。然後開始給小孩子喂奶。
那個時候天氣已經很涼了,妻子感覺有點冷,怕孩子凍著,要丈夫馬上去關掉窗戶。丈夫幸福的看著妻兒,隨手去把窗戶拉攏。
但就在這時,丈夫“啊”的一聲驚叫。妻子被他嚇了一大跳,兒子也不吃奶了,開始使勁的哭,很顯然是被自己的爸爸嚇著了。二樓住臨時鋪的人聽到尖叫聲,以為出什麼事情了,馬上衝到這個房間裏麵來。
這個丈夫顯得很不好意思,馬上說沒什麼沒什麼,然後也不說什麼。大家看確實沒什麼事情,都回原位睡覺去了。
好不容易把孩子安慰得不哭了,一天下來都累了,於是趕緊熄燈睡覺。但躺下沒有多久,夫妻兩人同時大喊大叫起來,孩子也“哇哇”的哭個不停。兩個人鞋子也沒穿,直接抱著孩子穿著內衣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