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等爸爸背著細毛爸爸下了樓,我才看清細毛爸爸臉上全是幹了的血跡,反正任何反應,還不知道死了沒有。不過媽媽說還有口氣,那證明還是個活人,我和弟弟也就不怎麼怕了,趕緊跟著爸爸往外走了。

媽媽和細毛老婆趕緊跟了上來,媽媽要我和弟弟去其它地方玩去,別跟著了。這也不是什麼好事情,我和弟弟也就走開了。

細毛的爸爸還是死了。

可能是餓昏了,或者是實在太渴了,細毛的爸爸想拿床邊桌上的水喝,但欠出床的身子一下子就慫拉到了樓麵,腦袋狠狠地砸在了樓麵上,頭上了裂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這種姿勢也不知道維持了多久,反正到發現的時候流出去的血也幹了,傷口嚴重發腐了。到了鄉衛生院,醫生也就輸液輸氧弄到第二天,老頭子就走了。

不知道細毛爸爸是否知道自己的孫子已經先他告別了這個世界,也不知道他是否憎恨這些忘記了他的人。

當大家都在想該怎麼為細毛爸爸辦喪事的時候,鄉民政的頭頭不知從什麼地方得到了這個消息,直接跑到鄉衛生院找細毛了。那個時候我們那邊正要求土葬改火葬,無奈民風難改,除了是需要政府處理的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那邊南山殯儀館一年下來基本沒生意。那個鄉丁過來的目的就是說服細毛火葬其父,作為全鄉表率!

現實的世界、可憐的細毛!細毛也隻能勉強的答應了。

那個時候我和弟弟慶幸細毛爸爸沒有在電影院裏死去,也慶幸喪事不要在電影院來辦啊。

不過這個時候的電影院舞台真算是死氣沉沉了。除了三餐飯,其它時候基本上不去電影院後樓。奶奶也經常和其它老頭老太搓麻將,一日三餐都能在牌友家解決。依然隻有爸媽,繼續堅守。這麼半個月下來就放了一場電影還流產了——沒人看。

而且,細毛夫妻堅決要求搬到樓上去住,廚房位置沒變,他們就住到了以前細毛爸爸住的那個房間。平時也不見他們夫妻下樓,不知道他們在幹些什麼。再過了十來天,細毛夫妻要搬走,說是他們要去細毛老婆家鄉了,不回來了。

但接下來就沒時間去關心電影院了,成績出來,我那分數還上不了縣一中,最後也不知道托了什麼人,交了兩千,屬於自費生編製了。

高一的時候作為自費生非常的自卑,但作為成績還可以。在高一下半期的一個周六,從學校回到電影院,趴在房間裏完成了自己發表的第一篇文章《送禮》。可惜我不是個珍惜自己勞動成果的人,編輯部回寄的報紙我沒多久就弄丟了,想想可惜啊。現在想要看自己當初究竟寫了什麼也看不到了。我連是什麼報社都忘記了~

其實電影院裏麵的故事很多,不過寫多了也怕別人說我杜撰,所以就告一段落吧。其實電影院後樓作為一個公共資源,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後麵來住了一波波的人,都是受不了又都搬走了。

這些人中有我們的親戚,有覬覦電影院這個大禮堂作用的外地奸商或者所謂的“氣功師”,他們無一不是受盡了晦氣和折磨……

還有一位可憐的丈夫,隻要有電影,他都準時出現,看完電影還要去墳場看他死去的妻子,在墳場給他妻子講他看的電影……

還有就是我和弟弟為了找廢鐵買,把電影院翻了個遍。在金錢麵前,欲望是能夠戰勝鬼神的,第一次敢上二樓尋鐵;而弟弟的“貪婪”讓他有能夠遇到“他們”,而我也差點把電影院的舞台鎮鐵給挖掉……

奶奶把自己的壽衣拿出來晾曬,引起了怎麼一場家庭的爭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