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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沒空,等一刻兒你把被子洗完了自己從抽屜裏頭拿個一百塊錢買去就是。”宋強沒好氣地說。

“謝謝老板。”小田妖媚地瞟了宋強一眼,一溜煙朝洗手間跑去。

登記室的桌子上,零散地堆著各種雜物與前一天沒抹幹淨的米飯殘骸。宋強一個人坐在它們後麵看著溫度計出神。一個年輕的郵遞員駛過他的門口,停住,從郵袋裏極麻利地掏出一大疊雜誌跟報紙,目無表情地往桌上一扔:“你家《警方》到了。”宋強拿過來看時,那郵遞員已經轉身把郵件袋扣好又往前騎了去。宋強胡亂地把這幾份雜誌翻了幾頁,覺得沒意思,就扔到一邊的小抽屜裏給它們判了臨時監禁。

“三子5呀,怎麼一個人坐這邊想糊塗心思呢?”一個赤著大膊的魁梧男人打門外走進了登記室,他的手裏端著一件龐大的茶杯。

“喲,大劉麼,吃過了麼?”宋強見來人指指桌上剩的包子客氣道,“來弄兩個包子吃吃。”

“吃過了。”大劉坐下翻了翻訂在牆上的那些花花綠綠的法製報,又盤了盤登記桌上的一次性打火機說,“怎麼這兩天沒看到你人?”

“忙得要死,最近為小陸弄的這樁事情搞得哥兒們心煩意亂。”宋強用舊毛巾擦了擦油嘴繼續說,“還有那個倒楣‘嚴打’也是,我家這些小丫頭們一個個頭兮昏的,害怕得要死,這兩天又沒什麼生意。”

“那你到哪兒轉去了,沒生意還轉?”大劉喝了一口茶說,“——還有開水麼?我兌一點兒。”

“在門後麵,自己倒,——轉呢,一提哥兒們就火不打一處來。那個生兒子沒**的小陸趁哥兒們不注意把床頭櫃裏頭三萬塊錢一齊給連鍋端掉了,還抱走了招待所幾台大彩電,媽的想想氣人哩!”

“你等於說去找她了是吧。”

“嗯。你不曉得這些鳥農村人窮得多麼傷心,又窮還壞。哥兒們那天跟孫凱老顧兩個按門牌號碼找到她家去,她家老太竟講她一天沒回去過,還反過來問我要人。”

“跟你**都敢凶麼?昏頭嘍!打他個全家找不著北。”大劉有滋有味地貧著。“——今兒天蠻好的。”

“放你個鳥屁,都是人家地盤又不熟悉,要換你去不給人家蒙掉就頭大了。”

“那你怎麼辦的呢?”

“後來我隻好跟她家老太婆胡掰了幾句就講她可能到哪邊玩去了然後就回來了。媽的!茲當錢扔水裏了,不然怎麼辦呢?”

“你也別老這麼想,話講回來這兩年小陸幫你賺的錢又不止三萬。馬虎點兒吧,聽講最後你又招來兩個是吧。”

“招了又有什麼用呢?生意也不好做。”宋強歎息道,“——來,弄根煙抽抽。”

“行行,我有。”大劉連忙接過宋強遞來的“三五”,給自己點上了火,說:“怕什麼,生意該做照樣做,有蔡建榮罩著怕個鳥!”

“蔡所這兩天忙般若學會去了,煩不了我們神。‘嚴打’派來的小家夥一個都認不得,哥兒們也隨它去了,服侍不了那麼許多。”

“老板,被子洗好了,我來拿個錢。”小田忽然跑進屋來笑**地望著宋強,並向大劉點了個頭。

“三子,這位小姐才來的麼?沒看過嘛。”

“來了有幾個月了,夏散舟他老婆介紹的,找不到工作就插我這兒了。”宋強邊說邊打開抽屜取出一張糊著透明膠的百元鈔遞給小田。“——這麼快就把幾床被子胡好了?”

“沒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