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的路人沒準兒會以為這位小姐正在夢遊呢,起碼我這樣想。
“再這麼走道兒明天就該上晚報啦。”我牽著鹿鹿的手攆上她去,鹿鹿在後邊調皮地“嘿”了一聲。
“喲,是你們呀。這麼巧!”楊舒回頭並且緩過神來,那張哭臉也立馬由陰不經多雲直接轉晴。
“楊阿姨。”鹿鹿有禮貌地喊人。
“夏鹿鹿,剛才你嚇死我了。”楊舒說。
“你才嚇死我們了哩。你怎麼就愣敢一個人在快車道這麼走,不怕出名兒麼?”我道。
呼!一輛中巴疾速地從我們三人的近身點馳過。
“快一邊兒涼快去,敢情這兒這麼多掃馬路的老大娘這麼多警察叔叔竟就沒人問你。”我把兩人引至安全島外的花叢邊說。
“我要真出了名倒也好,還能幫你跟夏鹿鹿兩個弄一嫌疑人什麼的光榮稱號呢。”
“多黑呀你,想當年人家舊社會的雇農貧下中農們叫三座大山給折磨得那個慘勁兒就夠喘不過氣兒了,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亡的亡。如今三座大山好不容易叫咱**推翻了你怎麼能又給平添上一座?咱們父女倆充其量也就算一目擊者吧,要真成嫌疑人了我一把老骨頭倒沒什麼可咱們家寶貝鹿鹿就得從此告別當祖國花朵的日子啦。”
鹿鹿聽得直發笑,楊舒也勉強笑了。她的本事也真大,不用借酒就能澆愁。
“你笑什麼,很好笑麼?”我質問她。
“你帶女兒上哪去,這麼閑?”楊舒答非所問。
“吃肯德基,陪她。你曉得我也難得有回空進出這些洋地界,鹿鹿不肯跟她媽來,非得纏著說要讓我見識見識這洋垃圾有多凶。你呢,打算往哪兒奔?”
“瞎走唄,心情不好。”
“沒事兒幹嘛心情不好呀,你看今兒太陽都那麼好。要不你幹脆跟我們一塊兒去吃吧,天生也沒事兒,順便教教我頭一回該如何品嚐那些洋葷兒,怎麼樣?”
“你也太落伍啦”,楊舒搖著頭說,“居然連肯德基都沒吃過,看來你真得多向你女兒請教請教了。別淨知道鑽故書堆兒,在現代市場流行的東西方麵估計夏鹿鹿能做你老師了吧。”
“那是那是。咱們要麼還是邊走邊聊吧,老這麼停著妨礙綠化影響多不好。”我道。
“改天吧。還是你自己跟女兒去得了,我一會兒得換別人班。”楊舒說。
“換班急什麼?走啦楊阿姨,我爸爸也難得跟你聚一回。”鹿鹿拽住楊舒的手討好地挽留她。
“嗯,那好吧,今兒楊阿姨就敲一回你老爸竹杠。”楊舒想了想撫摩著鹿鹿的秀發笑著答應了。
我發現她走在路上的時候還是有點兒魂不守舍的樣子。
“楊阿姨,雙麵醬漢堡來啦!”鹿鹿捧著一大盤花花綠綠的快餐放在桌上,“爸爸,找你六十,用了一百四。”
“喂——哪位?哦……張教練?馬上好好你等一下,——鹿鹿你電話。”我一邊把剛接到的手機交給鹿鹿,一邊對楊舒說:“咱們吃不成了。”
“……好,那我馬上就回來。——爸爸,那我就先回去了。”鹿鹿合上手機還給我說,“你跟楊阿姨也難得有時間聊上兩句,我自己打車走就行了,錢我就先放身上了。你們慢慢吃。——楊阿姨再見!”
“路上小心點兒。”我對著飛出店門的鹿鹿喊。
“哎,她這最愛吃的香辣卷怎麼也沒來及叫她帶上?你家女兒跑得也太快了。真羨慕你們家呀,有夏鹿鹿這麼棒一女兒,睡著也該笑醒了。”楊舒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