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扣在上麵的倒錐形大帽,大帽上的每一麵都是冰鎮總領主的那張胖臉。這些臉有的猙獰有的和善,有的扭曲有的慈祥,不斷機械的在大廈的頂部一下下的旋轉著俯瞰冰鎮。“……那些仰頭的人根本無法看到大廈頂部,因為這中間隔著厚厚的烏雲。大廈頂部的人自然也看不到仰頭者們的表情,所以才會用一根根鐵鏈套住仰頭者們的脖子……”
“可憐的人們,我到了今天才知道他們為什麼總是仰著頭仰望。”我望著車下麵的厚厚的烏雲,把一隻手放在了窗子上。
“各位公民,這些都是‘74號’免費供給大家的食品與飲料,大家可以各取所需。”乘務人員開始向每個人發放食品與飲料,她發放食品與飲料時笑的是那麼真誠。
車繼續的飄著,記不清過了多久,車慢慢的停了下來。車外是一座龐大的紅色建築,整個建築都是由紅磚砌成,隻是我從沒看過這麼紅的紅磚。我和巒竹走下了車,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建築外麵的圍牆大門邊有一隻寫著“74號”的門牌,大門兩側的圍牆上塗著更加鮮紅醒目的大字,隻是我看不清那些字寫的是什麼。
跨進正門是一座很大的庭院,渾厚激昂的進行曲在庭院中回蕩。幾位老者正汗流浹背的指揮同樣汗流浹背的一群年輕人勞動,他們都幹的熱火朝天,似乎絲毫不覺任何疲倦。
穿過庭院就是“74號”的主樓了,可我卻突然發現這座建築整個都是微微的飄在空中的——這個看似牢固的立在地上的建築,其實她的下麵與地麵有大約15厘米的距離,而這個距離隻有仔細觀察才會察覺。
我和巒竹走進了紅色的建築,進門是一座開敞的大廳。整個大廳的牆壁與外麵所用的都是同一種紅磚,我正對著的是一座吧台,櫃台兩側是兩條長長的走廊。陽光從我的身後斜射進來,卻隻照射到了很小的一塊地麵,更加顯出了整個大廳的陰冷……
“歡迎來的血腥旅館——二位公民,我是這裏的負責人。”一個站在吧台後麵的女人鬼魅的衝我與巒竹微笑。她的年紀不大,微微前傾著靠在吧台上的身體透出一種成熟與滄桑的風韻。她一頭紅色的長發,一隻眼睛是紅色的,而另一隻眼睛卻是藍色的,眼神中透出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誘惑力與冷漠的迷離色彩。
“你好,我們……”我望著那些和我與巒竹一起下車的人們都各自被人帶著走進了吧台兩側的走廊,突然不知如何表達我和巒竹的來意。
“不必說了,公民。我並不關心你為什麼來這裏,我隻希望你和你的朋友可以在這裏過的愉快。”
旅館的負責人並不向我與巒竹收取任何費用,也從不向其他客人收取,隻是這裏的客人都必須在旅館中勞動,而食物與日常用品則是由旅館統一的無償供給。
這裏之所以沒有什麼可描述的是因為這裏的人與人間沒有任何的矛盾,甚至沒有任何的戒心。在旅館紅色建築的後麵有一大片用圍牆圈起的農田,這裏是旅館食物的主要來源,每天包括旅館負責人在內的大部分人都要在這裏勞動,剩下的人則進行其他的相關勞動。我與巒竹並不明白如何在旅館勞動,於是所有的客人們都熱心的幫助我們,在他們的身上看不出絲毫的有所保留與對我與巒竹的防範,所有人在勞動時也都看不出絲毫的鬆懈與消極。他們總是完成自己的工作後立刻幫助別人工作,每個人都是無私的,這裏隻有一個集體,而看不出任何個人的私欲。
在分配個人所需的物品時,勞動最出色的人並不會得到最好的部分,因為他們都是身強力壯的人,最好的部分往往都會留給老人、小孩以及病人。旅館的客人們稱一切工作為“勞動”,沒有比“勞動”更偉大與光榮的了;而所有這裏的旅客都被稱為“公民”,沒有比“公民”更親切與值得信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