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蕭血痕。
或許有人會問,名中帶血這個字吉利麼?
我隻能說,這是父輩起的。
那年,是白雪皚皚的冷冬季,母親難產而逝,聽我那冷漠的父親說,我出生之時,胸口有個血印的胎痕,所以取名,血痕。
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取名,怎麼想怎麼讓人感覺不著調……
二十多年後的今天,我終於要遠離這個即充滿了熟悉,又讓人愛恨的大家庭,獨自一人背著行囊徒步離開了。
行走在盤山的公路上,我如一個沒有目的地的旅行者,或者說,是個流浪者更貼切。
我是被那個大家庭驅逐出來的,對於他們來說,我不僅是個沒有天賦的廢物,還是個敗事有餘的罪人。
是的,我前兩天剛假釋出獄。
叼著煙,反手扣著肩上的行李包,我已經走出了這一座楓林如海的山景區,前麵再過幾百米就是橫穿田野的高鐵橋路。
我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這座在世人眼裏成名的風景旅遊區,玩味地笑了笑。又有多少人知道,這所謂的景區深處不為人知的秘密?!
時間,總是在人不知覺的行走間流逝。當天完全黑暗下來的時候,我已經沿著穿山而過的高鐵走進了附近的鎮子裏,來到了一家連鎖酒店。
此時的我已經是一身臭汗,一臉的風塵仆仆,十足一副落魄相。
看著前台女孩隱顯嫌棄的表情,我也沒說什麼廢話的,登記拿了房卡走進電梯一路上了十樓,根據房卡上的房號打開了一間房門。
一進門,直撲浴室而去。
夜,漸深漸暗,落地窗外燈火闌珊起。房間裏,我卻沒有開燈,穿著浴袍,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發起了呆。
因為我不知道,接下來沒有了家的我,該去哪兒?人生活了二十載,第一次產生了對路途的迷茫,和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感覺肚子咕嚕嚕叫的時候,房裏的座機響了。
這一聲電話鈴在這寂靜而黑暗的房間裏顯得很是突兀,一個不小心,我就被嚇得一個激凜背脊發涼,這種驚嚇感當真讓人不舒服。
心中暗自咒罵了一聲,我皺著眉頭起身,打開燈光接起了電話。
同時,我也感到有些奇怪,心想難不成酒店前台知道我餓了,非常周到的打電話來問我要不要點餐?
我之所以會這麼想也是有原因的,假釋出獄的事除了家族,根本沒跟別的朋友說起過,當然,我也沒幾個朋友。
“喂?!”我拿起電話,淡漠的聲音輕問。
“先生您好!請問需要服務麼?”
是個女聲,聲音很是好聽,甚至帶著一股魅態。
“嗯!”我點點頭,問:“有什麼單人套餐,介紹一下,我需要點一份。”
“…什麼?”電話那頭明顯愣了一下,魅音中帶著一絲疑惑。
“我餓了,要點餐…”我直截了當的開口,然後報出了自己的房號和要求的食物。
“…好的,先生稍等。那先生還需要別的服務麼?比如…陪同共進晚餐,陪喝喝酒,陪聊聊天,陪…你懂的,嗬嗬……”
我一愣,很快地反應了過來。想了想,點頭同意道:“那好,帶上幾支紅酒,你喜歡喝的就行。”
說完,我掛了電話。坐下來後,我冷靜地想了想,還是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靜靜等待自己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