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樹下一邊繞著樹幹煩躁地打著轉,一邊衝著慶介咆哮。再向圍牆方向望去,視線剛好與好不容易抱住牆頭沒摔下去的英俊目光相遇。
看到慶介沒事,英俊露出放心的神情,慶介卻知道現在還不算完全脫險,焦急地催促英俊。
“英俊,快想個辦法!這樣下去我就下不了樹了!”
聽到這話,英俊略加思考,應聲答道。
“好,我去買些能把狗引開的東西,你在這兒等著!”
“噢,那拜托了!”
英俊鬆手消失在牆的另一側,聽著他慌慌張張的腳步逐漸遠去,慶介不由得心裏一陣擔心。
“拜托了,英俊……這次不會是撒謊吧?一定會回來救我的吧?”
正在不安時,樹下突然傳來聲音:
“喂,你在幹嗎?!”
慶介嚇得心跳加速,差點從樹上掉下去。他抱緊樹幹,慢慢向下看去。
隻見道伯曼犬的旁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略微上了年紀的老人,沉穩有風度,頗有紳士氣質,目光銳利,盯著無端闖入的可疑人物——慶介,好像馬上就要把他送交到警察那裏去一樣。
“哎……啊……那個……”
慶介慌得語無倫次。老人一邊撫摸著道伯曼犬的腦袋,一邊接著詢問下去。
“你身上的製服,是香阪學園的校服吧?你叫什麼名字?”
“哎……我叫……川島慶介……”
“唔,川島君啊,我是這家的管家柴田……那麼川島君在那裏幹什麼呢?”
語調很平靜,銳利的眼神卻沒有一絲放鬆,依然筆直地逼向慶介。
要是他直接怒斥自己一頓倒還好。如果被他一聲大喝,自己肯定老老實實把實話全招了,接下來也就隻有直接道歉了。可是像這樣,給自己辯解的餘地,反倒容易被他牽著鼻子走。雖然明知道這樣,”停學”呀“退學”之類的詞卻在驚慌失措的慶介腦海中不停打轉,本能地想要找點理由為自己辯護。
這時,NUMBER ZERO這個詞突然在腦海中閃過。對,這也許是幫助自己逃脫這個困境最合適的救命稻草了!慶介完全忘了自己根本沒有撒謊天賦的事實,拚命擠出聲音。
“啊,NUMBER ZERO……不,我是來看上條同學的。我是她的同班同學哦。我想跟她說別再曠課了,大家都等著她來學校呢。所以……我可不是說謊啊,真的啊,真的!”
不知道為什麼汗水不停地往外冒,可是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慶介吞了口唾沫,小心觀察著對方的反應。
柴田輕輕嘀咕了一句“蘭小姐的?……”便沉默了,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一樣。在慶介看來,這沉默就好像把自己的腦袋放在了斷頭台上一樣。要是柴田看穿了自己的謊話,那鍘刀就要照著自己的腦袋砍下來了。不,自己說謊的能力那麼差,他一定已經看穿了,現在就好像吊著側刀的繩子已經被火點著了一樣。
心髒跳得好快。柴田終於“嗯”了一聲,向慶介宣布對他的“判決”。
“——那真是失禮了!你一定是迷路了吧?讓我帶你去蘭小姐的房間吧!”
本來是一邊走一邊數著房間的數量,可是數到中途還是放棄了。這麼大的洋房,慶介還是第一次見到呢。以前以為身著女仆裝的女傭隻是在“女仆咖啡廳”裏存在的稀有職種,原來真的會存在於這種地方啊。這地方真是什麼都不可思議。
慶介抱著書包和運動包,一邊走在走廊上一邊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東張西望。過了一會兒,大概是到了目的地,走在前麵的柴田停下了腳步。隻見他輕輕地敲了敲房間厚重的房門,恭恭敬敬地通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