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的心情。還有——”
回想起今早教室的一幕,我笑道。
“在你們之前我必須問另一個人。那人是我的同班同學,一個很堅強的人,在好朋友死了的時候還能為同學們擔心,還能去安慰別人。真的很堅強。”
“你又要殺人?”
“別說得這麼難聽,我隻是問問題而已,死不過是一種偶然的結果。”
我與文伽對視片刻之後,她終於轉過身。但在離去之前,文伽連頭也沒回地對我說道。
“吉野靜香在死後文中沒有寫半句恨你的話。其中的意義,你應該好好想想。”
我開始回憶死後文的內容。那上麵寫的是“為什麼非要殺了我”這一質問,剛對喜歡的人表白的留戀,以及想要說服我前去自首。確實,沒有隻言片語表明她在恨我。但是,就算發現了這一事實,我也沒有任何感想。
“……我覺得,她就是這樣的人啊。”
我微笑著回答道。文伽聞言,便邁步走向了房間角落的陰影。就在她的身影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似的大概消失到隻剩一半的時候,文伽又擠出了一句話。
“我決不承認被寄托在死後文中的‘思念’什麼都改變不了。死後文是留在這世上最後的奇跡,我不會讓任何人認為,這是毫無意義的。”
文伽語氣很強硬,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為什麼那麼愛鑽牛角尖呢?為什麼如此頑固地堅信死後文的價值呢?”
我知道,她回答的可能性非常低。隻有在非常必要時才開口說話的文伽,不像是那種會把信念這種太過自我的東西對別人坦白的人。
但是,那句獨白似的悲傷發言,最終還是傳人了我的耳中。
“——因為我必須承認那個人的話。”
* * *
吉野靜香的屍體被發現在神社所在後山的樹林中時,已是她失蹤的第三天。
發現屍體後僅僅數日中,周圍的氣氛便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警方判斷三起案件是同一人所為,媒體開始大肆報道這一從未發生過的連續殺人事件。作為報道的副產物,學校周圍開始頻繁出現媒體工作人員的蹤影,老師們對他們則是疲於應付。
當地居民的不安也到達了頂點。由於警方至今還未能發現犯人的任何線索,居民們的抗議之聲越來越強烈。為了消除居民的不安,警方加大了巡查密度,並配備警力護送學生上學放學。但盡管如此,居民們還是自發組成了自警團或者采取了其他措施,植根於內心的恐懼就像滾雪球似地越變越大。
眼見人們緊張得手忙腳亂我感到非常愉快,但同時,我也覺得自己是不是該避避風頭了。
我早早地離開了家,偷偷來到了附近一條河流的河岸。那裏似乎從來沒有人涉足一般,長著齊身高的野草。我鑽進草叢,隨便找了個地方蹲了下來,接著將背上的背包扔在地上,從中取出一把從家裏帶來的鐵鍬開始挖掘腳邊的土。挖到一定深度之後,我又從包裏取出一個半透明的垃圾袋,陶醉地注視著它的裏麵。
垃圾袋中裝著一隻貓,一隻用刀撕裂的貓的屍體。我注視著貓的雙眼,笑著向它道別。雖然貓沒有作出任何反應,但它被切割被扭曲的身體就像—件精美的藝術品,讓人怎麼看都不覺得膩。
帶著些許不舍,我將垃圾袋放進了坑裏,隨後邊哼歌邊開始向坑裏撒土。不過是處理一隻貓的屍體,原本不需要費那麼多事,隻要將它扔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就可以了,或者,幹脆將它放在一個容易被發現的地方,看人們會做出什麼反應,說不定也會相當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