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中的小收音機。
“我還買了耳機,聽的時候就不會被醫院的人發現了。”
“哇,太感謝了!每次我求媽媽買收音機,她都隻會訓斥我,叫我不要熬夜,趕快好起來,從來不肯買給我。住院以後,我以為聽不了廣播了,心情非常消沉呢!不愧是小文,你真是最知我心思的好朋友——”
說著,綾好像意識到什麼重要的事,突然不作聲了。
“你怎麼了。綾?”
文伽歪著腦袋問道。綾表情複雜地看著文伽。
綾似乎想到了什麼,無力地呼了口氣,微笑著說道。
“……是啊。不管發生什麼,小文都是我的好朋友。對吧。”
綾獨自點著頭,文伽問道。
“對不起,我沒聽清。你怎麼了?”
“啊,沒什麼。”
說完,綾搖了搖頭,裝做平靜地繼續說道。
“小文,過一會兒去和同學的病房看看吧!”
“啊……”
聽到這句話之後,文伽什麼也說不出來。一直看著兩人對話的流禮也說不出話了。
可是,綾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完全不理會文伽的反應。
“抱歉,能替我去一趟嗎?我還走不了路,不過,和同學應該能走路了吧。”
綾的眼神中閃爍著歉意的光芒,一點也看不出她的思維不正常。她的話語也十分清晰,完全不像在自我欺騙。
過了一會兒,文伽緩緩開口說道。
“……你聽誰說的?”
“啊?是媽媽跟我說的呀。我真的很對不起和同學,可以的話,真想跪著向他道歉。不過,和同學一定會原諒我的。他可是個很好的人。”
聽完綾的話,流禮也明白事情的大概了。綾的母親擔心女兒的精神狀態,沒有把和俊死去的事告訴她。雖然她看起來情緒穩定,但現在仍有可能從深層意識中把對事故的驚恐喚醒。綾的母親做出的判斷是正確的,流禮這樣認為。
文伽能夠敏銳地覺察別人的感情,她先於流禮明白了狀況,並反過來問綾,可謂敏銳與聰明兼備。流禮確信她會在這裏岔開話題,過段時間再把真相告訴綾。
可是。
文伽在明白一切之後,依然像確信這麼做是正確的一樣,毫不猶豫地說出了這句話。
“——他已經死了。”
“啊……”
綾說不出話來。她睜大了眼睛,好像突然變得聽不懂日語一樣,呆呆地看著文伽。
文伽平靜地繼續說道。
“說他住在同一間醫院也完全是謊話。他已經死了。用不著悲傷,也不要自責,人總是會死的。他保護了綾,一定是不帶任何遺憾地走向另一個世界的。”
文伽的話語如雪一樣淡白,又像雪一般冰冷,綾仿佛感受到這種溫度一般,全身開始顫唞。
“騙、騙人的。和同學怎麼會,媽媽可沒跟我說過這個……”
綾的牙根不住地顫動,身體蜷縮著。
可是,文伽的眼神依然平靜而犀利。
“我沒有騙你。不信的話可以問醫院的人。問問他們是不是有個叫本田和俊的人住在這間醫院。”
綾說不出話來。她捂住耳朵,仿佛不想再聽下去,並不住地搖頭。由於極度緊張,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流禮不禁想阻止文伽繼續說下去,可是,這裏畢竟是文伽的記憶中的世界。
流禮伸出的乎穿過了文伽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