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垣家的氣氛突然變得歡快起來,亮太撫著胸口。他最怕陰鬱的氣氛。盡管他知道,自己被新垣夫妻二人當成亡故的兒子的代替品,但這也比身處沉悶的氣氛中好得多。
由於開心地想著這些事,亮太完全沒注意到。
明菜不高興地皺著眉頭。
* * *
疲憊不堪的亮太剛進為自己準備的臥室,就一頭倒在被窩上,充滿怨恨地說道。
“……可、可惡的溺愛狂。”
雖然,自己確實說過想聽卓的事。
確實說過。
可是,沒想到那些家夥會從幼稚園的相冊說起,問起小學時代的事,沒想到會被那些家夥逼著發表一大通諸如“一看就是個聰明的孩子啊”之類的感慨。而且,更沒想到的是,那些家夥的回答一點也不謙虛,世界上哪有這麼大言不慚的父母!!
“真不敢相信,和我完全不同啊。”
說實話,卓的事亮太根本不在乎,叫他親哥哥也隻不過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他的義妹明菜。
所以,亮太想通過談論卓的往事,讓明菜高興,可是,明菜說要做作業,早早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結果,亮太隻能聽根本不認識的大叔大嬸滔滔不絕地說著親哥哥的往事,直到不久之前才好不容易得到解放。
“不應該是這樣啊……”
亮太憤恨地盯著牆壁。明菜的房間就在隔壁,他與她僅有一牆之隔。亮太想方設法接近她,而機會終於到來了,可是,沒想到會白白浪費那麼長時間。
亮太安靜地思考著。想著該怎樣創造兩人獨處的機會,不過,現在時間已經晚了,這個時候去她的房間的話,自己的心思再明顯不過了。
可是,難得有“同一屋簷下”的情況出現,不采取什麼行動的話,自己做為一個男人未免太無能了。
我該怎麼做呢,亮太正念叨著這句話的時候,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文伽,他在被窩裏說胡話呢,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亮太突然坐起來,朝身後望去。站在那裏的,是一位頭戴法式平項帽、肩挎蛤蟆口挎包、身穿老式郵差製服的少女。
亮太認識她。她就是把卓的死後文送給自己的死後文郵差文伽?
文伽的搭檔,名叫真山的手杖陰陽怪氣地說道。
“什麼啊,原來沒事啊,還活蹦亂跳呢。”
和上次一樣,突然的來訪把亮太嚇得不輕,不過,值得稱讚的是,他沒有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亮太千咽了一口唾沫,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別、別嚇我啊。究竟有什麼事?”
文伽盯著亮太,用一如既往的平靜語調說道。
“……什麼叫有什麼事?我是來履行與你立下的約定的。”
一開始的時候,亮太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他馬上便意識到了。他的心跳驚恐馬上化為充滿期待的歡呼。
“真、真的嗎!?我真的可以拿到嗎?”
“我不會說謊。應該說,你的哥哥不會說謊才對。”
說著,文伽從包中拿出兩張票。票上貼著死後文之證,黑色的郵票。
拿到票的亮太擺出得意的姿勢。
“真、真厲害,這的確是Anthem首場演唱會的票。”
Anthem是唱片排行榜前幾位的常客,也是國民級人氣搖滾樂團的名字。這個樂團的首場演唱會將於下個月下旬舉行,而亮太拿到的,正是那場演唱會的門票,如果拿到網上拍賣的話,一張票可以賣到一萬日圓。如果要問這樣的東西為什麼會做為死後文交到亮太手裏,答案其實很簡單。這是卓答應讓給亮太的東西,作為他出席葬禮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