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顧葉瞟向軟塌上的藍眼貓咪。
在心底默默交流：“六六，快看看男神進度條現在已經到達百分之多少了。”
【先前從1%降到0%之後，就再也沒有波動過。】
暗牢中，燭光下。
顧葉那本就瘦削的身影，驀地淒涼了不少，顯得弱不經風，不堪一擊。
她翻著死魚眼，儼然是到了出氣兒多進氣兒少的彌留之際，“……不要告訴本姑娘，我眼前這位男子，並不是我的男神攻略對象。”
【那宿主就完犢子了。】
“六六。”
【在。】
“快去把鬼東西給本姑娘拎出來。”
【是。】
吩咐完貓咪之後，顧葉眉目間驟然多出了一抹正氣和嚴肅。
她堅定而用力地抽回被顧傾寒緊攥著的小手。
退後一步，拉出距離，認真道：“皇上，這不合適。”
顧傾寒掌心一空，心底一涼。
他怔怔地望著不遠處那個帶給他酸澀和甜蜜，總能輕而易舉牽動他情緒的紅衣少年，輕聲道：“十五弟，朕若說……朕心悅於你，你可願讓朕牽你一輩子的手？”
陌青璃乍一聽到這句話。
眸中壓抑的陰鬱和沉暗倏地爆發。
他舔了舔悱惻的唇角，勾出一絲邪佞嗜血的笑意，幽幽地盯著顧傾寒的背影。
這個人……
還真不是一般的礙眼呢！
比小王爺之前養在府中的那些男妾們。
還要讓他覺到心煩，厭惡。
啊，對了……
先前那些無論是碰了小王爺的胳膊，肩頭，抑或是臉頰，發絲，又或者是衣衫，貼身之物的男妾們。
在攻破皇宮的當夜，他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將他們扣押了起來。
他把這些人統統關押在了一個不為人知的暗牢裏。
那個暗牢裏，沒有溫暖，沒有光亮。
隻有摸不著邊際的陰寒和黑暗。
他要讓這些曾經在小王爺麵前搔首弄姿，妄圖得到小王爺垂憐的男妾們。
讓他們所有人的臉上……
都露出掩飾不住的驚懼和恐慌。
讓他們沙啞的喉嚨間……
都發出破碎淒厲的哀求和尖叫聲。
讓他們滾燙的腥紅血液……
都噴濺到磨砂的牆麵上，沾染到在他的衣衫上。
他一想到這些人在他的折磨下，就會卑微地如同地上的螻蟻一般，再也不敢對小王爺起一絲一毫的歹心。
他就莫名地激動，興奮，解恨。
陌青璃執在手中的染血長劍，激烈地顫動起來。
它似是感受到了主人胸腔中壓抑的瘋狂情緒一般，劍身越發的淩冽冷寒。
理智的根基，在搖晃，在瓦解，在瘋狂的邊緣，化作細碎的沙粒，一點一點地潰散。
顧傾寒在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身後傳來的令人生畏的壓迫感和濃重的殺意。
他驀地回頭，戒備地瞪著陌青璃，“朕現如今已經是帝羽國上上下下公認的皇帝了，若是你殺了朕，你該如何向帝羽國的朝臣們解釋？又如何向帝羽國的百姓們交代？現下南疆對本國蠢蠢欲動，這個時候你殺了朕，無異於禍國殃民。換句話說，若是帝羽國禍亂，十五弟又該如何安穩度過此生？”
陌青璃惡意地回視著顧傾寒。
他忽得咧嘴一笑。
將手指伸到瑩白的耳後，一張薄薄的人皮麵具，自他的指尖緩緩地被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