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位像一隻小蜜蜂一樣,忙碌著給他搭建‘狗窩’的小女人,衛言哲的心中,沒有升騰起半點欣慰和感激。
有的……是無奈,是複雜,是惱火。
隻是惱到一定程度,他忽得就生出一絲懷疑,現在的這個老師,真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老師嗎?
雖然臉還是那張臉。
但是氣質卻已經大相徑庭。
以前的老師,知書達理,溫柔待人,一逗就會臉紅到不知所措,循規蹈矩到木訥和呆板的程度。
而現在的老師,在班級裏,在課堂上,在學生和同事麵前,與原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至於私底下嘛!
就一言難盡了。
真要找些形容詞來形容的話,那便是一本正經的皮,不動聲色的滑。簡而言之,就是一個皮到沒朋友的小滑頭。
但是,怎麼辦呢?
他就是喜歡現在這個皮皮的小滑頭。
收斂起飄飛的思緒,衛言哲捂著紅唇,優雅地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撲閃著水潤的黑眸。
道:“老師,我好困啊,你先忙,別管我,我去睡一覺。”
此話一出,趁著顧葉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衛言哲迅速地往後退了一大步,關門,上鎖,踢鞋,往床上一載,舒舒服服地眯起了眼睛。
這一係列動作,機敏靈活,行雲流水。如電影中鏡頭下被快進的畫麵一般。
這邊的某人,躺著軟綿綿的小床,抱著暖烘烘的被子,嗅著甜滋滋的香味,安心地進入了睡眠。
那邊的顧葉,卻傻眼兒了。
什麼情況?
僅是轉眼之間,她那張舒適的小床就易主了?
臭小孩兒,你他娘的臉皮還能再厚一點兒,行為再無恥一點兒嗎?
顧葉氣呼呼地丟掉手中的酸奶箱,本來還想拆開給衛言哲搭小窩。
如今……
他儼然已經失去了這個資格。
哼!想從本姑娘的手中搶東西,就要做好重新做人的醒悟。
顧葉抬腳走到臥室的門前,一擰門柄,果不其然,已經上鎖。無礙,她有這件臥室的備用鑰匙,而且還不止一把呢!
尋著原主的記憶,翻出壓在箱底兒的鑰匙。
重新回到臥室前,鑰匙往鑰匙孔裏一插,小手一擰。
“哢嚓——”
木門應聲而開。
聽到動靜,躺在床上的衛言哲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眸底暗光一閃而過,在察覺到顧葉的視線,正準備往他的臉上移動時。
他迅速地閉上眼睛,一副‘我正在睡覺,請勿打擾’的安靜模樣。
“衛言哲。”顧葉抱起跟在她身後走進來的貓咪,一步一步地朝著床上的某人靠近。
“……”他已經睡著了,什麼都聽不到,所以休想趕他走。
就在衛言哲陷入自如催眠時,臉頰驀地一疼,接著就是顧葉的調侃聲,“衛言哲,你的臉皮有多厚,拿尺子量過嗎?”
“……”好疼,但是還能忍住。
“聽人說你有潔癖,怎麼?躺在老師的床上,你不覺得膈應的慌嗎?”顧葉繼續摧殘著掌下的臉頰,那擰的力道和轉的弧度,看著就讓人皮疼。
兩行清淚,自眼角流下,衛言哲表示,不是他矯情,而是生理的正常反應。
麻蛋,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