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記得的一字不差呢。這一點說不過去吧?”

“唔,或許是如此,但也可能是他跑到了另一邊去呢。得先確認這點才行。不是有地圖嗎?”

“沒有。”

“沒有?”

“沒有,那座村子本來就沒有記載在地圖上。舊地圖的話,因為人口太少,隻畫了一座山而已。”

“可是,妹尾先生,參謀本部的陸地測量部——也就是現在的建設省吧?那個機關不是從明治時期開始,就持續在進行測量調查嗎?戰後聯合國應該也下令要盡快修複地誌、地圖等等。有些地圖的縮尺比例,甚至連每一戶人家都有記載。不可能那麼荒唐,會有村子沒畫在地圖上的。”

“哦……”妹尾蜷起了背。“聽說那個地方頗為混亂不清。最近的地圖當然是有,不過上麵好像隻有鄰村……”

鄰村確實存在。然而……卻又地圖上不存在的村子……,這種事可能在日本發生嗎?

“……說起來,什麼地圖修複、地誌調查、地形測量,也都是從都市地區開始進行吧?山區都被擺到後頭。而且不管再怎麼詳細調查,也沒有樹海(注:樹海指如大海般遠闊的樹林,日本最著名的樹海為青木原樹海,位於富士山西北麓。)的地圖,不是嗎?”

“應該……沒有,……可是……”

“不過那個村子好像沒有樹海那麼落後啦。”

“警……警方怎麼說?警方應該有記錄吧?既然當時都設有駐在所了。”

“這個啊,資料好像毀於戰火了。警方相關人員不是戰死就是退休,再加上警察法經過幾次修正,據說記得當時的事的,已經沒剩下幾個人了,而且都隻有零星的記憶。”

“那……,政府機關之類……對了,還有政府機關啊。不可能有政府機關不知道的地址吧?而且應該也有戶籍。要是沒有地址,就沒辦法征稅了。”

“沒錯,當然光保先生也調查過了。但是聽說政府機關的記錄當中……也不存在這樣的村子。”

“不存在?”

怎麼可能?

“可是就是沒有。也問過郵局了,一樣沒有。不過關於這一點,倒是可以做出一些推理。我想那個hebito村隻是一個俗稱,實際上登記的土地資料是別的名稱。所以搞不好那塊土地的名稱原本和鄰村是一樣的。”

“居民的戶籍呢?光保先生應該記得居民的名字吧。”

不可能沒有戶籍。為了廣為征兵,政府連山村離島都不放過,仔仔細細地查遍了每一個國民的姓名、出生地、住址、親屬關係。日本不可能有人沒有戶籍,生活在這個國家的人一定都被登陸、加以管理。

“戶籍在戰爭時期好像也幾乎全遺失了。我還以為那一帶不像東京,遭受到的空襲應該不怎麼 嚴重,這算是一種偏見嗎?當然,戶籍什麼的很快就補齊了,不過資料登記的全都是現在住在那裏的居民,沒有半個光保先生記得的名字。”

“姓佐伯的人呢?”

“沒有人姓佐伯。”

“沒有……?”

“與其說是沒有,應該說是不知道。別說是住址了,連是生是死——不,現在連那戶人家是否曾經存在都無法確定。”

妹尾說完,又發牢騷似地說:“人這麼多,就算是國家,也不可能每個都掌握得住吧。”

心情變得十分複雜。

我並非強烈主張,隻是隱隱認為,老早以前就對以國民的身份被國家登陸這件事感到抗拒。一方麵也是因為受到征兵,經曆苦難之故。更重要的是,我不願意被國家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給管理。可是……

那也教人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