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房門將要關上的刹那,“小雪”忽然急步上前,握住了把手,一把將門推開。
門被徹底打開。
眼前的場景,使賴科簡直不能相信他的眼睛。
床上躺著一個滿身是血的人。
“幕邊!”
房間的地板成了一片血海。血從幕邊背上的刀口裏不停往外冒。
賴科正要奔過去,卻被道桐藍厲聲嗬住:“站在那裏,別動!”
隨著話音落下,一把匕首定住了幕邊的脖子,隻要稍加用力,就會橫穿那根無法抵抗的脖頸動脈。
“住手!你難道還嫌殺的人不夠多?”“小雪”把手中的劍隻想道桐藍。賴科隨即舉起斧頭。雖然他們隻是想要威嚇對方,並無進攻之心,但對方若膽敢傷害幕邊……賴科做好了拚死的準備。
“別過來!”道桐藍用微弱的聲音命令道。
“快把刀子放下!”
聽了“小雪”這句話,道桐藍便把匕首往地板上一扔,發出一聲冷笑:“反正來不及了。”
“賴科先生,你快去看看他。”
賴科暫時拋開了對峙著的道桐藍和“小雪”,急忙趕到幕邊窗前。正要將他扶起,卻又愣住,其傷勢遠遠超過了賴科的想象。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還在呼吸,雖然微弱到了極點。
“幕邊!你醒醒!”
幕邊慢慢睜開眼睛,把臉朝向賴科。
“止血……先給他止血!”“小雪”從小挎包裏掏出繃帶和紗布,朝賴科扔了過去,“從你留在那裏的急救箱裏拿來的。”
“啊,太好了!”賴科把幕邊站著血跡的襯衣小心翼翼地脫下,用以堵住傷口。然後,大量的出血持續不停,或許這些急救措施都遲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會救你出去的!”
為了止血,賴科用僅有的紗布和繃帶一圈圈裹住了幕邊的身體。能做的都做了,而後隻能看他的造化了。
“反正都是死。”道桐藍開了口。
“你住嘴!”
“連名字都沒有的東西……要是沒你在,就不會有那麼多事。”道桐藍冷然說道。
“你無路可逃了,阿悠姐姐。”“小雪”說道。
“反正都死了這麼多人了,想阻止我,那是徒勞!”道桐藍的目光更加冷漠。
“‘小雪’,你剛才叫她什麼?”賴科愕然注視著兩人。
“賴科先生,你和幕邊先生從一開始就犯了一個很大錯誤。”“小雪”頓了頓,接著說道,“眼前這個你們一直以為是道桐藍的女人,實際上就是道桐悠。對住在‘斷頭台城’的人來講,她是道桐悠。”
“等等,你說她不是道桐藍?但她一開始就是這樣自我介紹的,所以我一直如此認為。”
“對,她也是道桐藍。是‘王’也是‘看守’,是‘看守’也是‘王’。”
“什麼意思?我有點糊塗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從脖子以上,她是道桐藍;脖子以下,她是道桐悠。她被賦予的名字,上下分成了兩個。”
人被玩偶化。
人亦被部分化。
部分,是一個能證明各個部位充分發揮了功效的工具。道桐藍,隻是她脖頸以上這部分的名稱罷了。在這部分上麵,有眼睛,亦有聲帶。這些信息,證明了她是道桐藍,卻無法證明她是道桐悠。道桐悠是雙手,雙腳,是軀體。道桐藍既處在道桐悠的統治下,同時又統治著道桐悠。這並不意味著兩部分各具人格。跟由人體的一部分——大腦——構成的人格不同,道桐藍是道桐藍,道道桐悠是道桐悠。隻因大腦是道桐藍的一部分,故而可以說被大腦支配的道桐悠是道桐藍。而若從生理和結構上來看的話,道桐悠又是從根本上支撐著道桐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