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段(1 / 2)

尷尬,對我說:“哦,那謝謝你啊。”

我仰起頭對田家潤說道:“我又幫不上什麼忙,最多下力,幫著背一下伯伯。”

田家潤感激的對我笑了下,我看見她兩個深深的酒窩在臉頰顯出來。

這酒窩太俏皮了,我不禁想著,跟整形手術做出來一樣。隨即我又想到一個事情,也許她臉上的酒窩還真的不是天生的。我回想起了,向華給村裏婦女臉頰穿針的場麵。

田家潤手腳麻利的把一點衣物給收拾好了,在他父親的床單下又掏了一個小布包出來,那裏麵都是零碎的小鈔,隻有一個50的麵值包在最外麵,田家潤把小布包掖在腰裏,我看著她掀起上衣的衣角,連忙把頭往旁偏去。

李夷和向華帶著麵包車司機又來了,李夷還在訓斥司機,把司機罵的狗血淋頭。司機連聲說好話,賠不是。看來當醫生就是好啊,誰也不敢得罪。

李夷一進來,就招呼我們把田伯伯往田家潤收拾好的一個床板上抬,要我舉著輸液瓶子。把田伯伯放平了,李夷和向華一前一後的把床板抬起來。往屋外送,我連忙跟著,不敢怠慢。

走到院子了,那個小女孩就哭起來,“媽媽……媽媽……”要跑過來跟著田家潤。

田家潤站在床板旁邊一時不知所措。

剛好朱幺幺拎著一個男人的耳朵過來了,嘴裏罵著:“叫你灌,灌馬尿,大哥都病成這個樣子了,你還去灌……”

那個男人應該就是田家潤的叔叔,卻是醉的二黃八調的。走路都不穩當。但他看見田伯伯的樣子,清醒了不少,“大哥,大哥,你好些沒有。”

“還不幫著抬大哥出山去!”朱幺幺吼道:“田昌年,你硬是灌不有(宜昌方言:不夠),是不是?”

田家潤的叔叔原來叫田昌年。

田昌年這時候更清醒了點,嘴裏說著:“今天不能出去啊,今天哪裏能出去呢……”

2010-7-262:32:00

朱幺幺連忙又把剛才用罌粟果子熬的湯給田伯伯喂了點,嘴裏說著:‘大哥啊,喝點,喝了就不疼了,我在家裏先守門,昌年回來了,我就來看你。”

田家潤對朱幺幺說道:“二媽,青青你就看著點啊。”

那小女孩很巴她的媽媽,不肯讓田家潤走,拚命的哭。

朱幺幺連忙把青青抱到屋裏去了。向華也喊著,“朱幺幺,你幫我給我媽送個飯撒。”

朱幺幺在屋裏答應:“這還用你來說嗎。”

村內的路很窄,麵包車在村口停著。我們急急忙忙抬著田伯伯往村口走去。可是還沒走到村口,我們停下來——一群人在村口攔著路。

那群人裏,竟然還有向華的癱子母親。

向華的母親說道:“今天任何人都不能走。向華,怎麼你也瞎搞呢?”

“田伯伯已經病成這個樣子了,不送醫院,很危險的。”向華對他母親說道。

李夷對著眾人喊道:“你們不保證你們以後不生病的嗎?你們要是也病成這樣,難道不往醫院送嗎?”

“不行,今天誰也不能走。”向華的母親說道,“今晚山路走不通……你們又不是不曉得。”

“我不管這麼多,我今天一定要送他去醫院!”李夷指著田伯伯喊道。

“今晚不行啊,今晚山上太惡了,你們聽我的撒,我又不是要害你們。”向華的母親說道:“今晚竇疤子要回山,山上凶啊。”

向華母親的話音剛落,頭頂就響了一聲巨大的雷聲,仿佛離大家頭頂不遠處炸響。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把頭腰彎了一下。包括李夷。

這下除了李夷和田家潤,都開始遲疑起來,看來向華的母親所言,不是空穴來風。

天色劈裏啪啦的下起大雨,李夷對眾人喊著:“今天誰要是攔住我了,以後就不要來找我看病,我還不信這個邪了。田伯伯今天出不去的話,就是你們害死的。”

雨點紛紛落在大家的身上,有的人開始找地方避雨,李夷示意向華,兩人繼續抬起田伯伯,往麵包車上送去。大家都被李夷的話給鎮住,沒人阻攔。向華的媽媽用手夠著抓從她身邊走過的李夷,卻被李夷輕鬆的掙脫。

“你們不聽我的,都要死在山裏哦……七四年,田母狗子也是強,不聽華子他爹的話,非要在今天這個日子要出去,屍身找了幾個月才找到啊……你們都忘記啦……”向華的母親急得哭起來。

我聽得膽戰心驚。看來這個癱子老太太絕對沒說假話。

可人命關天,李夷當然不會為了這幾句話,就放棄把田伯伯送出去。我們都上了車,李夷不停催促司機。

司機現在又遲疑起來,不願意開車。李夷恨不得要動手打人。司機看來和李夷也很熟,經不住李夷的再三催促,就上了駕駛室,發動起來。

“華子,你下來!”向華的母親對著向華喊道:“他們要去送死,你莫跟著去……你下來。”

向華在車上也坐立不安,看樣子就要下來。可他看了看李夷和田家潤,隨即對著窗外喊道:“媽,沒得事的,我明天就回來啦,李夷說的沒錯,大家誰沒有生病的時候啊。車子走的快,我們不用走路的,不到半夜,就到鄉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