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手臂,有的露出半截身子,眾人心下驚懼。
“這麼多幹屍爬出來……”黃辰辰微微發抖,抓緊了石珀的手,“他們是活的嗎?會不會等我們走了他們還會繼續爬出來?”
石珀臉色蒼白,笑了一下,“可能當時是昏厥過去,都當成死人埋了,醒了以後爬出來的。”
“石珀,”張竹生喃喃地說,“這墳墓的數目,跟碉堡那裏殺死的白衣人數目……差不多。”
“沒關聯的!”石珀扭頭看著一具坐靠在墳前的幹屍,他的內髒已經被烏鴉掏空,卻依舊靠在墳頭,似乎在休息,一旦月色照到,他就會慢慢蘇醒,站起身來,四下走動。
“那些白衣人都成碎片了,又被燒了,”石珀耐心說著,“這些屍體都很完整,沒一點關聯。”
“跟木偶有關聯嗎?”張竹生依舊顫聲問著石珀。石珀沉默著,大步帶著大家在墳頭間穿行,一群群烏鴉被他們驚擾,在他們身邊飛騰起來,又紛紛落在他們身後。
“啊!”黃辰辰一個趔趄,卻是絆到了一具幹屍伸出地麵的手,那幹屍被她帶著露出半截身子,潮濕的肌肉似乎冒著熱氣,幾隻肥大的蛆蟲正從肌肉間鑽出來。
“老師!”黃辰辰驚嚇地撲在石珀懷裏,石珀一腳將那幹屍的手臂踢開,“沒事,別怕。”他拉著黃辰辰,加快速度,走出這片亂墳場。
等到大家上了草坡,回頭望著那陰森森的墳場,這才將懸著的心慢慢安撫下來。
“我不知道跟木偶有沒有關聯,”石珀站在草坡上,看著張竹生,“如果真的是一樣的情況,那隻能說他們變成僵屍了。木偶當時脖子都斷了,肯定是活不過來,能讓他活過來的隻能是別的東西。”
“當人死亡後,如果在腦幹和中樞神經還沒有死亡的情況下,受到諸如電流、病毒或者電磁的刺激,會有一段時間有肢體反應。事實上,他們已經死掉了,沒有任何主動意識。”石珀平靜地說,“但我還是不相信這些,因為不合我的邏輯,我至今也沒聽說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隻存在理論上的可能。”
“人的思維是如何工作的,我們都不清楚,”教授也對張竹生說,“你能想象出你的記憶和判斷全靠你體內電解質發出的生物電存儲在你的大腦中嗎?腦子,就是一團漿糊,它如何工作?打開腦子後我們從哪裏讀取你的記憶?”教授搖搖頭,“這些想不通的事情,我們暫時擱置吧。”
石珀點點頭,“咱們走吧。”拉著黃辰辰,朝前走去。
張竹生回頭看了一眼,那具被黃辰辰帶出來的幹屍,正被一群黑壓壓的烏鴉覆蓋著,啄食著他的眼睛和腹部的肉。打個寒戰,張竹生急忙跟上石珀,朝著前方走去。
幾次張竹生都覺得有人在後麵跟著自己,每次扭過頭看去,身後都是茫茫一片草海。張竹生心下不安,楊攀月問:“怎麼了?”
“沒什麼……可能是錯覺,我有點自己嚇自己了。”張竹生勉強笑一下,楊攀月甩甩頭發:“那墳場是很怪異,不過沒事了,咱們已經走遠了。”張竹生點點頭,又回頭看了一眼。
走了一陣子,風突然大了起來,吹得昏天黑地,草木橫飛。教授被風吹得搖搖晃晃:“好大的風!”石珀卻迎著這略帶濕涼的大風繼續前行著。
“前麵有個房子!”黃辰辰拉著石珀的手,大聲說著,“去避避風吧?”石珀朝前望去,一座黑色的房子在草坡上佇立著,卻是方方正正,像個巨大的鐵箱子。房子前麵長著一片紅豔豔的花朵,被大風吹地波浪起伏。
“你們等一下!”石珀對大家喊道,自己一個人頂著風朝著那房子搖晃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