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枚卻沒有絲毫自覺,無比乖巧的窩在荊山懷裏,仿佛剛才那件事並不是她做的。荊山低頭看去,小姑娘正在把自己手上沾的血跡往他身上擦,察覺到荊山的目光,她也隻是討好的咧嘴一笑,無比乖巧。荊山揉了揉額角,拍了拍小姑娘的頭發,拉著她進了屋。隻丟下沈峰一個人在風中淩亂,好在沈雲很快的回神了,一臉歉意地對沈峰說:“枚枚這孩子有些頑皮,公子可不要往心裏去,你在院子裏等會兒,我去那個布巾過來你擦一擦。”
沈峰低頭看著自己滿身的狼狽,感激的朝沈雲作了一個揖,便靜靜站在院子裏等著,可是眼睛還是不時地朝屋裏看去,他始終感覺這個男人看起來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卻帶給他一種危機感,沈峰壓下心底的躁動,看了一眼本來就已經夠狼狽現在又被枚枚濺了一身血的自己,苦笑著歎息。
不多時,沈雲便提來一桶水,手上還拉著一個毛巾,她看著院子裏稍顯窘迫的沈峰,溫和的笑著把水桶和毛巾遞給他,還是很歉意地說:“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枚枚這孩子調皮慣了,下手也沒輕沒重的,我帶她在這裏跟你道歉了。”
“不不不,您實在是太言重了,我喜歡枚枚還來不及,怎麼會怪她呢,原先就是我惹她不高興了,她這樣做出一口氣也好,不然還不知道會多久不理我呢!”沈峰言辭切切,對眼前這個婦人頓生好感,毫不掩飾的跟她說明了自己對枚枚的愛慕之情。
沈雲原本還在猜測沈峰的身份,他這樣一說她感覺更好奇了,這人明顯喜歡枚枚,而且還可以跟枚枚單獨在一起,肯定是經過大人同意的,想到這裏,沈雲不禁目光一冷,還是不動聲色的問:“請問你是?”沈峰朝她作了一個揖,十分有禮的說:“我是枚枚堂姐夫家的弟弟,名喚沈峰,不知夫人是?”沈雲淡淡的說:“我是荊山的繼母。”
說這句話的態度不免有些冷淡,沈雲已經知道這個人是幹嘛的了,既然是枚枚堂姐夫的弟弟,這層關係本來就不親,還眼巴巴的跑過來玩,明顯是對枚枚有所企圖,而且還是經過雙方家長同意的,不然他沒那麼大膽子。沈雲感覺荊山的這個情敵很強大,就算在這麼狼狽的情形下,他依舊可以保持從容淡定,而且談吐不俗,一副溫和有禮的模樣,說句心裏話,要不是因為荊山,她對沈峰也是很有好感的,可是現在她心裏隻剩濃濃的危機感。
沈雲在打量沈峰的同時,沈峰也在打量她,從沈雲的話語中他已經猜到了荊山應該就是剛才那個男人,可是讓他想不通的是怎麼沒枚跟他們很熟的樣子,也沒聽安秀兒說過他們家有這個親戚啊,還是個獵戶。村裏的習俗他當然知曉,不過對著他們沈峰依然持著友好的態度,反正和他也沒有多大關係,多認識一些人對他來說也沒壞處。
沈峰從容不迫的用毛巾擦掉身上還未幹涸的血跡,接著又把小腿上的泥土給清理掉,這才放下褲管把鞋子穿好。收拾好之後抬頭,察覺到沈雲一直在看著他,沈峰微微的一哂,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晚輩失禮了。”
沈雲揮了揮手,毫不在意的說:“無妨,不如你跟著我在這院子裏坐坐,眼看就要到午飯的時間了,要是不嫌棄就留下來吃頓飯吧。”這次沈雲的語氣很溫和,聽不出一絲情緒,她知道荊山有多喜歡枚枚,當然要盡量替小兩口爭取時間嘍,這個情敵她就舍身替他們拖著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沈峰下意識的就要拒絕:“不必了,等枚枚清理好我們就下山了,哪裏敢勞煩前輩。”
沈雲冷笑一聲:“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枚枚跟我們可熟得很,她肯定樂意留下來吃飯的,我還是看著你是枚枚親戚的份上才好言挽留,既然某人不情願的話就下山吧,枚枚等會兒吃了飯我讓荊山送回家。”
這番話說的很不客氣,饒是沈峰涵養好也不禁有些惱怒,但終歸沒有頂撞,他雖然不情願留下來吃飯,可是更不願意枚枚跟其他男人相處,這番一對比他還是決定留下來。於是隻好放低姿態說:“是晚輩無禮了,峰自然是要和枚枚一塊回去的,既然前輩好言挽留,那峰就卻之不恭了,勞煩前輩了。”
沈雲淡淡的點了點頭,搬了一個凳子過來示意沈峰坐下,沈峰坐的離廚房不遠,沈雲在廚房做飯,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雖然沈峰很想去找枚枚,可是很明顯這樣貿然離開很無禮,也隻有耐著性子坐在那裏。沈雲自然聽出了沈峰的心不在焉,可是她最主要的目的是要拖住他,所以她根本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