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雲嬸下山之後第一件事當然是到林氏家裏看看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結果去的時候他們家已經被村民圍得滿滿的,王森一個人躺在床上,身上穿著嶄新的衣服,臉色看著僵硬無比,她湊近一看才發現人已經死了不知道多久了。連雲嬸被唬了一大跳,站在王森的床邊老半天才回過神來。
旁邊看熱鬧的村民裏有人在問:“你這個婦人是誰,怎麼管起王鬆家的事情來了?”
連雲嬸駭然的說:“我是王鬆的姨媽,林氏是我姐姐,她說家裏出事了,要我下山來幫幫她。”
“原來是獵戶家的,大家快離遠點,離遠點,要是過上點黴運可是不得了啊,我說怎麼王鬆一家會好好端端遭此橫禍哦,原來是和獵戶家的沾親帶故啊,這就不奇怪了。”
此話一出,那些看熱鬧的村民都紛紛往後退了好幾步,看著連雲嬸的眼神也格外不對勁,不像是在看人,倒像是在看著什麼瘟神一樣。
連雲嬸顯然已經知道會是這樣,臉上並沒有表現的有多麼吃驚,反而是一臉淡然的看著這些人,想到才短短幾天,姐姐家裏就出現這樣的事情,心裏不免帶了些悲涼。但馬上她就想到,前兩天姐姐可是把團團接過來了的,那團團去哪了?
她也顧不上許多,趕緊問:“各位好心人,你們可曾見到王鬆家裏的一個小姑娘?大概這麼高,臉圓圓的。”她說著用手比了個高度。
眾人皆是沉默,有些和王鬆家比較相熟的人倒是說了:“你說的是王鬆的表妹吧?好像一直都沒有看到,自從他們家出事之後就沒有看到,也許也被抓到牢裏去了。”
這話一出,連雲嬸肝膽俱裂,團團可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啊,這要是真的去了牢裏,就算沒有發生點什麼事情,那她的名聲可真真是全都給毀了啊!她二話不說,衝出人群就朝縣衙方向跑去。
連雲嬸趕到的時候青山正在縣衙的後麵休息,聽見衙役們說有個婦人來了,說要見見林氏,青山穿戴好就出來了。連雲嬸低著頭,隻瞥見那官服的一角便恭敬的跪了下去,故作平靜的說:“民婦連雲氏,叩見縣太爺,請容許民婦見一見民婦的姐姐林氏。”
青山感到一陣別扭,他看到連雲嬸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團團的娘,以後可是他的嶽母,他哪裏敢要她跪他!青山趕緊扶了連雲嬸起來,並讓人給端了凳子來,連雲嬸誠惶誠恐,待抬頭看見青山的臉之後怔了一下。
她認出這個就是當初上門說要求娶團團的年輕人!
連雲嬸想到已經和王鬆定親的團團,心裏一陣苦澀,也不敢拿大,恭恭敬敬的又說了一遍要去看林氏的請求。青山是不會反對的,叫人帶她去牢裏。
縣衙的大牢並沒有連雲嬸想象中的陰暗潮濕,隻是看著有些破敗而已,林氏一晚上沒睡,心裏想著王鬆和團團的事情。翠丫倒是迷迷糊糊的閉著眼睛歪在稻草上睡了一些時候。
連雲嬸看著一臉憔悴的林氏,眼圈都紅了,把從家裏帶的一點吃的偷偷從衣服裏拿出來塞到林氏手裏,輕輕地問:“姐,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你跟鬆哥兒都進了牢裏,你可曾見到團團,團團是不是也在牢裏?”
林氏剛要吃東西,聽見連雲嬸這樣問,失神的說:“你沒有見到團團嗎?團團在我的房間睡覺,這個點應該也起來了吧?”
“我剛從你家出來,並沒有看到團團,有人說和你們一起被帶到牢裏了!”連雲嬸慌慌張張的說,心裏也是急的不得了。
林氏一怔,有些不知所措:“沒有啊,我來縣衙的時候團團還在家裏,這麼一會兒工夫她能跑到哪裏去?”
兩人都急的在原地打轉,這麼大的動靜,把翠丫也吵醒了,翠丫閉著眼睛不動聲色的聽著兩人的對話,心裏突突的開始盤算開了。
“嗬,急什麼,嬸子你等會兒出去的時候問問縣太爺就知道了,他肯定知道團團在哪!”翠丫突然插了一句話,聽著像是在告訴兩人團團的消息,可是在林氏看來就是赤裸裸的暗示了,她忽然拉著連雲嬸的手問:“妹妹,團團跟縣太爺可曾認識?”
“這……”連雲嬸有些猶豫,不知道要怎麼說。
林氏一聽就知道這其中肯定有事,急忙催問:“都到了這個地步,你可千萬不要瞞我,快快說來。”
連雲嬸沒辦法,隻好說:“前幾天,有個年輕人到家裏來給團團提親,那時候因為團團已經跟鬆哥兒訂了親,我便拒絕了,後來那個人說他是縣令,倒是沒想到原來是這裏的縣令,今日見到了方才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