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一件事務是不明智的,因為在同一時間隻能有一個人處理,換律師無疑會損害他的利益。他看起來似乎完全明白了;繼續問道,如果讓一個律師處理銀行事務,另一個處理航運事務,以防負責處理銀行事務的律師的家離得太遠,這樣做會不會有操作上的困難。我讓他解釋得更清楚一點,以免我誤導他,於是他說:
“我應該舉個例子。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彼特?豪金斯先生在遠離倫敦的埃克希特的美麗的教堂旁邊為我買了一處房子。好!現在讓我說得明白一點,以免讓你覺得奇怪,為什麼我要找一個離倫敦這麼遠的律師,而不是本地的律師,因為我覺得沒有哪個本地的律師能夠完全按照我的願望辦事,倫敦的律師可能有他自己的打算或者要考慮到朋友的利益。所以,我在遠處找代理人,他隻為我一個人的利益服務。現在,假設,我,一個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的人,想要航運貨物。比如,到紐卡斯爾,或是達累姆,哈爾維治,多弗,難道不是找一個住在這些港口的代理人更為方便嗎?”
我回答道這當然是很方便,不過我們律師有一個互相代理的製度。所以,任何律師都可以指示異地的律師來處理異地的事務。這樣,客戶隻需要把事情委托給一個律師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而不用再麻煩了。
“但是,”他說,“我有權指揮,是這樣嗎?”
“當然,”我回答道,“一些不想把自己的所有事情都讓一個人知道的生意人,就經常這樣做。”
“好!”他說,然後繼續詢問了委托的方式和需要辦理的手續,以及所有可能遇到但能夠預防的困難。我盡我所能為他解釋了所有的這些事情。當然,他也給我留下這樣的印象,他一定會找到一位出色的律師,因為已經沒有他沒考慮到的或是預見到的問題。對於一個從來沒去過那個國家,並且顯然沒怎麼做過生意的人來說,他的理解力和聰明勁非常不錯。當他對自己所問的問題都已經得到滿意的答複了,我也已經通過我自己的了解或是借助手頭的書解釋清了所有問題時,他突然站起身說:“自從你給我們的朋友彼特?豪金斯先生寫過第一封信後,再給其他人寫過信嗎?”
當我回答還沒有時,心中一陣苦澀,因為至今,我還沒有找到機會寄信給任何人。
“那麼現在就開始寫吧,我年輕的朋友,”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重重的搭在我的肩膀上,“給我們的朋友或者其他什麼人寫,如果你願意的話,就說你會在這兒陪我待上一個月。”
“你希望我待這麼久嗎?”我問道,因為我的心在聽到這句話時向下一沉。
“我非常希望你這樣,而且我不接受拒絕。你的雇主保證那個人會代表他而來,而我的唯一需要就是找個人聊天。我不會放棄這個權力的,不是嗎?”
除了鞠躬表示接受以外,我還能做什麼呢?這是出於豪金斯先生的利益,不是我的,我必須為他考慮,而不是為我自己;另外,當德古拉伯爵在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神和舉止讓我想起我是一個囚徒,我別無選擇。伯爵在我鞠的那一躬和我臉上為難的表情裏看到了他的勝利和對我的控製權,因為他立刻就開始使用它了,隻不過是用他那種柔和的、不可抗拒的方式:
“我年輕的朋友,我請求你不要在信中提及任何與生意無關的事情,這無疑會讓你的朋友高興的認為你一切都好,並且盼望著回家見到他們。不是嗎?”他一邊說著,一邊遞給我三張信紙和三個信封。這些都是最薄的那種外國信紙和信封,我看了看它們,又看了看他,我注意到他那平靜的笑容,和他那鋒利的、似犬的牙齒露在鮮紅的下嘴唇外麵,明白他是在說我要小心自己寫的內容,因為他會讀這些信。於是我決定現在隻寫正式的信件,但是悄悄地給豪金斯先生和米娜寫信詳述我的情況,我可以用速記文字,如果伯爵看的話也看不懂。當我寫好我的兩封信之後,我安靜的坐著看書,這時伯爵寫著一些東西,他說他是在為桌上的這些書作筆記。然後他將我的兩封信和他自己的放在一起,放在他的信紙旁邊。這之後,當伯爵身後的門關上的一刹那,我斜過身去看他那反麵朝上的信。我在做這件事時並沒有負罪感,因為在這種情況下,我認為有必要盡我所能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