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阿杜·得杜手忙腳亂地想幫助他的朋友擺脫電纜的糾纏。麵對著通道裏橫行肆虐的能量射束,小個子機器人不動聲色,泰然處之。他個子矮,大多數射束都在他上方掠過去了。
“救命!”內部傳感器發出的一個危險信號使斯內皮爾突然驚駭地尖叫起來。“我身上有件東西開始熔化了。快把我的左腿拉出來,毛病就在骨盆伺服電動機附近。”同往常一樣,他的語調猛的從央求轉為訓斥。
“這全都怪你!”他生氣地叫道,“我真不該相信你這個鬼東西的邏輯。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定要我們離開崗位,來到這個愚蠢的通道。不過現在也無所謂了。整個飛船一定會——”阿杜·得杜發出一陣生氣的嘟嘟聲,打斷了他同伴的嘮叨。不過,他繼續準確地又砍又拉,解開纏結成一團的高壓電纜。
“是嗎?”斯內皮爾譏誚地回答。“都回敬給你吧,你這矮……!”
一次格外猛裂的爆炸震撼著通道,把斯內皮爾講話的後幾個字淹沒在它的聲浪之中。空氣裏充滿了元件燒焦的刺鼻臭味。硝煙裏,一切都模糊不清了。
一個可怕的身影,兩米高,兩條腿,身後飄拂著黑色的鬥篷,臉上永遠遮著一個樣子雖然古怪然而有效的黑色金屬呼吸麵罩。——這就是西斯黑勳爵。他沿著叛船的通道大步向前走著。
黑勳爵的腳步聲響到哪裏,恐怖的氣氛就跟到哪裏。尤其是這個黑勳爵達斯·維達,他的不測之威足以嚇退身經百戰的帝國士兵。他使他們畏怯地彼此竊竊私語。意誌堅強的起義飛船的人員一見到他的黑鬥蓬就停止了抵抗,四散逃竄。他的盔甲雖黑,但還比不上他的心腸黑。
現在,在他思想中壓倒一切的隻有一個目的,一個念頭,一個妄想。它在他頭腦中燃燒著。達斯?維達折身拐進這條被擊毀的戰船的另一條通道。這裏,煙霧開始消散,不過從遠方傳來的戰鬥聲仍然回響著。這裏的戰鬥已經結束,轉移到前方去了。
在黑勳爵走過之後,走道裏隻剩下一個機器人在那裏掙紮。斯內皮爾終於擺脫了最後一根電纜的糾纏。從他身後的某個地方傳來人類的慘叫聲,無情的帝國士兵正在那裏掃蕩殘餘的抵抗者。
斯內皮爾朝下一看,隻見甲板傷痕累累。他環顧四周,用充滿焦慮的聲音呼喚:“阿杜·得杜,你在哪裏?”煙霧似乎又散去了一些。斯內皮爾的電子光感受器費勁地透過煙幕,向通道的遠方望去。
阿杜·得杜的身影隱約可見。但他並沒有朝斯內皮爾的方向張望,而似乎是身不由己地僵立在那裏。有一個人俯身向著他,這是一位苗條的少女。用深奧的人類審美觀看來——斯內皮爾思忖——她具有一種沉靜之美。她的一隻纖手似乎正在阿杜軀幹的正麵撫摸著。
斯內皮爾向他們走去。此時,煙霧又濃了起來。待他走到通道的頂端,卻隻有阿杜獨自佇立在那兒等候。斯內皮爾疑惑地朝阿杜身後看了看,也沒發現什麼。機器人偶爾也會產生電子幻覺——但他幻視的是個人類的身影,這難道是正常的嗎?
他聳了聳肩,接著又聳了一下。為什麼就不正常呢?尤其是考慮到剛才一小時的驚恐混亂和高壓電流觸擊對他的影響,他就更不應該對自己體內電路幻生出來的任何東西大驚小怪了。
“你上哪兒去了?”斯內皮爾終於開口問道,“躲起來了吧?”他決定矢口不提剛才看到的那個女子,他怕萬一是個幻覺,反而會使阿杜知道他的邏輯電路因最近的事件被搞得混亂不堪而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