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中漫步。去吧。”
“去?就我一個人?我可不能丟下瑞秋……”
“胡說八道,”索爾說,“在二十年裏丟下兩次——要是算上從前的好日子那可是將近四十年……不管怎麼說,二十年中離開孩子兩次可稱不上照管不盡心。在咱們這個家庭裏,大夥兒能夠互相忍受可真是個奇跡,我們都已經互相囚禁了這麼久。”
薩萊看著桌麵,陷入了沉思。“但是那些新聞記者不會發現我嗎?”
“我敢打賭不會,”索爾說,“他們所關注的不過是瑞秋而已。要是他們對你也窮追不舍,那就回家吧。但是我保證在那些記者找到你之前,你起碼有一周時間,可以拜訪完所有人。”
“一周,”薩萊吸了口氣,“我沒辦法……”
“你肯定會有辦法。實際上你也不得不這麼做。這樣我會有更多的時間和瑞秋一起生活,當你神清氣爽地回到家裏,我又可以花幾天時間自私地關注我的書。”
“克爾愷郭爾的大作?”
“不。是我自己在寫的東西,叫做《亞伯拉罕的難題》。”
“好拙劣的標題,”薩萊說。
“這本身就是一個愚蠢的問題,”索爾說,“現在去整理下行李吧。我們明天載你到新耶路撒冷,這樣你就能夠趕在安息日開始之前通過傳送離開。”
“我會考慮這件事的,”她說著,聽起來不像被說服了的樣子。
“趕快去收拾行李,”索爾說著,又擁抱著她。他鬆開手後,扳過她的身子讓她背對著窗戶,於是現在她麵對著大廳和臥室門。“去吧。等你從家裏回來,我一定已經想出了一些我們能做的事情。”
薩萊定了定。“你敢保證麼?”
索爾看著她。“我向你承諾,我能趕在時間摧毀一切之前想出來。我以瑞秋父親之名起誓,我必定能找到辦法。”
薩萊點點頭,數月以來,他第一次看見她如此輕鬆。“我去收拾東西,”她說。
第二天索爾和孩子從新耶路撒冷回來後,他出門去為貧瘠的草坪澆水,瑞秋靜靜地在房裏玩耍。他進門的時候,落日粉紅的霞光為四牆注入海水一般溫暖與恬靜的感覺,瑞秋卻不在臥室,也不在她常去的其他地方。“瑞秋?”
沒有人回答,他再次檢查了後院,街道也空蕩蕩的。
“瑞秋!”索爾跑進屋準備給鄰居打電話,但是從薩萊用作儲藏東西的深櫃裏突然傳出了輕微的響聲。索爾輕輕地打開屏板。
瑞秋正坐在一堆掛著的衣服下邊,薩萊的古式鬆木盒子打開著,放在她的雙腿之間。地板上到處扔著照片和全息畫片,都是高中時代的瑞秋,出發去念大學時的瑞秋,qisuu奇書com站在海伯利安雕岩刻壁的山坡麵前的瑞秋。瑞秋的研究用通信誌躺在這個四歲瑞秋的腿上,正低聲絮語。索爾的心又被那個自信的年輕女人的聲音攫緊了。
“爸爸,”坐在地上的孩子說道,她自己的聲音就像是通信誌中那個聲音的微弱回聲,隻是其中帶著一絲害怕。“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我還有個姐姐。”
“你本來就沒有,小家夥。”
瑞秋皺了皺眉。“難道這是媽媽……還不夠大的時候?不對不對,不可能。她的名字也叫瑞秋,她自己說的。怎麼可能……”
“這沒什麼,”他說,“我來給你解釋……”索爾反應過來,起居室裏的電話鈴響了,已經響了好一陣子。“稍等一下,親愛的。我馬上就回來。”
顯像井上出現的全息像是一個索爾從沒有見過的人。索爾沒有激活自己的成像器,他想趕快把這個人的電話掛掉。“你好?”他匆忙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