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花了整整一年的努力,才發現不是人格重建得不準確,而是那個人本來就是個瘋子。一個瘋狂的天才。”
“然後呢? ”我問,“他們用一個已故的詩人建立了你的人格,接下來呢? ”
“這種重建人格成為了一種模板,我的人工智能就在這模板上成長,”喬尼回答我,“而賽伯人的身份,讓我能夠在數據平麵社會中行使我的職責。”
“作為詩人? ”
喬尼又笑了起來。“確切說來,是作為一首詩。”他說。
“一首詩? ”
“一種正在進行的藝術品……但這和人類的概念不同,或者說是謎題吧。一個可以變化的謎題,偶爾能對比較嚴肅的問題提供不尋常的深入分析。”
“我還是搞不明白。”我說。
“那也沒什麼關係。我很懷疑我存在的……目的……是否真是攻擊的原因。”
“那你覺得原因是什麼? ”
“我不知道。”
我有種繞了一大圈後又回到起點的感覺。“好吧,”我說,“我會調查一下那五天裏回你幹了什麼,誰和你在一起。除了那個信用記錄,你還有沒有其他可用的線索? ”
喬尼搖搖頭。“你知道為什麼我一定要知道那個攻擊者的身份和動機嗎? ”
“當然知道,”我回答,“他們可能會再次出手。”
“正是如此。”
“如果有需要,我怎麼聯係你? ”
喬尼遞給我一張訪問芯片。
“安全線路? ”我問。
“很安全。”
“好,”我說,“一有消息,我就馬上通知你。”
我們離開酒吧,向終端區走去。他正要離去的時候,我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前去,拉住了他的胳膊。這是我第一次觸及他的身體。“喬尼,他們管那個重生的舊地詩人叫什麼……”
“是重建。”
“哦,別管這個。我想問你,那個智能人格的前身是誰? ”
這個俊美的賽伯人猶豫了片刻。我注意到他的睫毛非常長。“這有什麼重要的?”
他問。
“誰知道什麼是重要的呢? ”
他點頭算是默認。“濟慈,”他說,“公元1795年出生,1821年死於肺結核。約翰濟慈。”
要想跟蹤某人,穿越一係列不同的遠距傳輸器,那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特別是你還不想被人發現。環網警察可以做到這一點,隻要有五十來個人一起完成這項任務,同時配備上那些奇異而又昂貴得要命的高科技玩具,這還沒有算上傳輸當局韻大力合作。對於我這種單打獨幹的人來說,這基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
不過,觀察這個新顧客在朝什麼地方奔赴,還是很重要的。
喬尼頭也不回的穿過終端區廣場。我走到附近一個報刊亭邊上,盯著便攜式成器的顯示:他在一個袖珍觸顯上打入一堆代碼,插入他的寰宇卡,然後走進了那亮熒熒的矩形傳送門。
使用袖珍觸顯,應該意味著他去的是某種通用傳送門,因為私人的傳輸器代碼_般都是印在隻有肉眼可見的芯片之上的。太棒了。這樣我便把他的目的地範圍縮小兩百萬左右傳送門了,可能的位置是一百五十來個環網世界,以及七八十個衛星上。
我用一隻手拉出外套的紅色“內襯”,同時也按下了成像器的回放鍵,通過目鏡看放大的觸顯序號。我拽出一頂紅色的帽子,和我現在的紅夾克正相配,將帽沿拉的低低地,蓋過大半張臉;我疾步走過廣場,同時在通信誌上查詢成像器上顯示的九位傳送代碼。我知道前三位數字代表青島一西雙版納星球,所有的星球前綴我早都背彳冒滾瓜爛熟了。然後,查詢結果告訴我,傳送代碼所指向的是這個星球上的王謝城,第一擴張時期移民的居民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