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式樣幾乎可以辨認的出;鋪蓋凝結成一大塊鏽紅的東西;中央大餐廳中,充滿了惡臭,那是幾星期前剩飯的腐爛臭氣;地板和桌子,椅子和牆壁,都裝飾著血跡斑斑的衣服和撕成碎片的長袍,它們無聲地躺成一堆。到處都是蒼蠅的嗡嗡聲。

“真他媽是個好地方,不是嗎? ”馬丁?塞利納斯說,聲音在要塞裏麵回蕩。

霍伊特神父邁入巨廳的內部。那裏有一扇麵朝西方的天窗,高四十米,午後的陽光從中灑落進來,落在布滿灰塵的圓柱上。“真是不可思議啊,”他小聲說,“新梵蒂岡的聖彼得也比不過它。”

馬丁·塞利納斯放聲大笑。閃耀的光線勾勒出他的臉頰,以及他色帝的前額。“此物專為活神而造。”他念念有詞。

費德曼·卡薩德把他的旅行包放到地板上,清清嗓子。“這地方想必建於伯勞教會之前吧。”

“的確,”領事說,“但是伯勞教會在過去兩個世紀裏占領了這地方。”

“可現在看上去沒人居住了。”布勞恩?拉米亞說。她左手拿著她父親的自動手槍。

來到要塞後的最初二十分鍾裏,大夥都在裏麵又叫又喊,但是回聲慢慢消弱,然後沉默,加上餐廳裏蒼蠅的嗡嗡聲,讓他們顯得更加寂靜無聲了。

“這天打雷劈的東西,是悲王比利的機器人和克隆人奴隸建造的,”詩人說,“總共花了八個當地年,在回旋飛船到來前就建好了。這應該是環網最偉大的旅遊勝地,是通往光陰塚和詩人之城的起點。但我懷疑,即使在那時,那些可憐的笨機器人勞工也早就知道當地居民口中的伯勞鳥故事了。”

索爾‘溫特伯站在一麵東窗旁邊,舉起他的女兒,讓柔和的光線灑在她的臉上,酒在她攥緊的小拳頭上。“現在,所有這些都沒什麼意義了,”他說,“大家找個幹淨的角落吧,我們得在那睡覺,吃晚飯。”

“我們晚上不繼續前進嗎? ”布勞恩?拉米亞問。

“去光陰塚? ”塞利納斯說,這是他旅途中第一次真正現出驚訝的表情,“你想黑燈瞎火地去見伯勞鳥? ”

拉米亞聳聳肩。“這有什麼分別? ”

領事站在一扇門前,門上用鉛條鑲嵌著玻璃,這扇門通向岩石陽台,然後閉上了眼睛。他的身體仍然晃來晃去,在平衡纜車的運動。山上一夜一天的旅行,都已經在他腦中變模糊了,已經在疲憊中丟失了。三天來他幾乎沒有睡過覺,焦慮與時俱增。

但他及時睜開了雙眼,沒有站在那打起瞌睡。“我們累了,”他說,“我們今夜就睡在這,明早下去。”

霍伊特神父走到了外麵,來到陽台的狹窄平台上。他倚在粗糙的石頭欄杆上。“我們能從這看到光陰塚嗎? ”

“不能,”塞利納斯說,“它們在那座高山後頭。不過,看見北麵那些白色東西了嗎? 偏西一點……那些閃光的東西,就像埋在沙土裏的碎牙。看見了嗎? ”

“看見了。”

“那是詩人之城。比利王的原始遺址,為濟慈而造,為所有光明美麗的東西而造當地人說這座城現在正鬧鬼,無頭鬼魂在其中出沒。”

“你是其中之一不? ”拉米亞說。

馬丁‘塞利納斯轉身想要說什麼,但他盯著她手裏的手槍看了會,搖頭走開了。

腳步聲在看不見的樓梯彎道裏回響,卡薩德上校重新進入了房間。“餐廳上頭有兩間小型儲藏室,”他說,“房間外有一段陽台,除了這條樓梯,沒有其他人口。容易防禦。房間也……很幹淨。”

塞利納斯笑道,“那是不是說,沒什麼東西攻擊我們? 或者說,如果真有東西攻擊我們,我們也無路可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