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猶太移民正要結束他們與賽內賽、阿魯伊特的世代紛爭,後者就跟那世界上的缺水生態一般脆弱。阿魯伊特精神感應力極為強烈,是我們的恐懼與貪婪殺死了他們——當然,我們的眼裏容不下他物,這一點亙古以來顛撲不破,也是另一個原因。但是在希伯倫,讓我變得鐵石心腸的,不是阿魯伊特的滅亡,而是由於我的所作所為,注定了殖民者的末日。
在舊地他們有一個用作描述我身份的詞——內奸。因為,盡管希伯倫不是我的故星,但殖民者已經逃亡到了這裏,他們所做的一切也都有清晰的理由,就像我的祖先們在舊地的茂伊島簽訂的生命契約一樣明明白白。但我隻是在等待。在我的等待中我的所作所為……用這個詞真是名副其實。
第二十四章
他們信任我。在我開誠布公的論說中,他們開始相信重新加入人類大家庭……加入環網有多麼的棒。他們堅持隻能有一個城市對外來人開放。我微笑著表示同意。現在新耶路撒冷有六千萬人口,而整個大陸隻有一千萬猶太土著民,他們大部分的生活來源依靠這個加入環網的城市。還需要等十年。可能花不了那麼久。
希伯倫向環網開放之後,我有一點消沉。我發現了酒精,這個偉大的東西能夠讓我遠離閃回與嗑電。格列莎一直留在醫院裏和我在一起,直到我完全戒掉酒癮。很奇怪,在這個猶太星球上的診所競然屬於天主教。我還記得那天晚上大廳裏教袍摩攃出的沙沙聲。
我的消沉變得平靜,並逐漸遠離。我的職業生涯還沒有被破壞。我以正式的領事身份將妻兒都帶到了布雷西亞。
我們在那扮演的角色是多麼微妙啊! 我們所走的路線又是多麼詭計多端啊。在數十年間,卡薩德上校、技術內核的軍隊都一直襲擾著驅逐者遊群的流亡之處。現在議會和人工智能顧問理事會這兩大巨頭做出決議,決定在偏地檢驗一下驅逐者的兵力,看看他們到底有多大能耐。於是他們選中了布雷西亞。我承認,在我抵達之前的數十載裏,布雷西亞人都代理我們行使權力。他們的社會是古色古香令人愉悅的普魯士風格,極端的軍國主義,經濟上驕傲自負,目中無人,極度恐外,到了群情激昂地要征募軍隊以掃除“驅逐者威脅”的地步。最開始,一些人租借了一批火炬艦船,以便靠近驅逐者。他們有等離子武器。也有密集探針,裝載有特製的病毒。
我犯了點小小的計算失誤,當驅逐者部落到達的時候,我還身處布雷西亞。出現了幾個月的誤差。那時候本該是由一個軍政分析小組來接替我的位置。
不過沒關係。反正霸主的意圖已經達成。軍部堅定而快速的部署力完全通過了檢驗,霸主的利益沒有受到任何實質上的損害。格列莎死了,當然。在首輪轟炸中就死了。還有阿龍,我十歲的兒子。他一直和我在一起……到戰爭結束時也還活著……但後來卻死了,一些軍部傻瓜撒下的餌雷和爆破裝藥距離首都白金敏寺的難民營太近了。
他死的時候我沒在他身邊。
布雷西亞戰役之後我得到了擢升。我被給與曆來領事地位的人所被委托最富挑戰也最具機密的任務:我成為了負責與驅逐者直接談判的外交官。
最開始我傳輸到鯨逖中心,與悅石議員的委員會和一部分人工智能顧問展開漫長的會議。我見到了悅石本人。計劃相當的複雜。最主要的一點是:我們必須挑唆驅逐者主動發起進攻,而激怒他們的關鍵就在於海伯利安這顆星球。
驅逐者在布雷西亞戰役之前就一直在觀察海伯利安。我們的情報機構顯示,他們深深地迷上了光陰塚和伯勞鳥。此前他們攻擊承載著卡薩德上校的霸主醫療艦船和其他的幾次攻擊,都是屬於計算錯誤;在醫療船隻被錯誤地判定為軍事回旋飛船之時。他們的艦船長惶恐不已。在驅逐者看來,更糟糕的是,他們做出決定讓登陸飛船降落在光陰塚附近,於是乎該船的司令官已經展露了他們抵禦時間潮汐的能力。他們的突擊隊員遭到伯勞鳥大幅度的殺戮之後,飛船船長回到遊群接受了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