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要給你做一個超聲波檢查,和上次移植的時候一樣。”
“…………”
“就是檢查一下血液流動的聲音。很快就完,而且一點也不痛。看了檢查的結果,就可以判斷出到底是不是真的產生了排斥反應。”
麻理子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吉住看到後,吩咐旁邊的護士做好超聲波多普勒血流計的準備。使用這台設備可以檢測出移植後的腎髒是否出現了肥大的情況,以及血流是否出現了流量下降的狀況。因為操作十分方便,在病房裏就能進行,所以吉住經常對移植手術後的病人采取這種檢查。
吉住把檢查的工作交由護士進行,自己又衝著麻理子笑了笑。離開病房之後,吉住來到長長的走廊上,朝電梯走去。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在地麵上形成了許多四方形的光影。
麻理子的症狀真的是排斥反應嗎?吉住一邊走一邊思考著。在沒有見到檢查結果之前還不能斷言。近些年,一些特效的免疫抑製劑被開發了出來,因而一般不容易出現劇烈的排斥反應。倒是排斥反應與環孢黴素中毒之間的區分顯得越發困難了。
對於目前的移植治療來說,環孢黴素是—種必不可少的免疫;製劑,麻理子每天都要服用。然而,如果血液中環孢黴素的濃度上升,就會產生危害腎髒的毒副作用。因此,醫生每天早晨都對接受移植後的患者進行采血,以監控血液中環孢黴素的水平。然後,醫生將以測出的結果為依據,隨時調整用藥量的大小,盡可能避免副作用的產生。
麻理子的監控結果每天都由化驗科送交吉住查看。就所見到的結果來看,還不能說環孢黴素的水平有明顯升高的跡象。最讓吉住擔憂的倒是血清肌氨酸酐的上升趨勢。總之,這些症狀既像是排斥反應,又像是腎中毒。但是,憑以往的經驗來看,吉住覺得是排斥反應的可能性要高一些。
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出現排斥反應呢?對此吉住百思不得其解。也許是因為到目前為止治療進行得特別順利,所以自己才會這樣想吧。
可吉住總有些放心不下。
麻理子這回是第二次移植,上次就是因為排斥反應而被迫摘除了移植腎。吉住想起了那件事。
那時,麻理子沒有服用免疫抑製劑,她裝作吃藥的樣子,實際上卻偷偷把藥給扔了。雖然麻理子直到最後都沒有承認,但吉住還是深信不疑。要是當時麻理子好好服藥的話,是肯定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想到這裏,吉住突然止住了腳步。
難道說,這次麻理子也把藥給扔了?
為了使移植失敗,她自己想要引發排斥反應?
……怎麼會!
吉住搖了搖頭。通過血液監控已經確認麻理子體內存在著免疫抑製劑。麻理子是吃了藥的。
吉住埋著頭,重新邁開了步伐。對麻理子的一點小小的懷疑讓吉住覺得很慚愧。
吉住想,自己對麻理子的猜疑可能已經無意識地體現在了表情上。麻理子是否已經看出來了呢?正因為如此,麻理子才表現出那樣的敵對態度吧。
麻理子之所以不願配合,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吉住長歎了一口氣,按下了電梯的按鈕。
超聲波檢查的結果很快就送到了吉住手上。看來還是有一點血流量下降的症狀,吉住決定對麻理子進行針吸活檢,他把檢查的預定時間告訴了護土。
針吸活檢是觀察移植腎狀態的一種方法。具體的做法是用針刺入患者的腎髒,提取出少量組織,然後將獲得的組織碎片染色,並通過顯微鏡進行觀察。
麻理子被推進了手術室。吉住在準備室裏消毒完畢之後,也跟著進來了。
提取組織的過程隻花了幾分鍾的時間,吉住把組織交給了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