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段(1 / 3)

樣聽之任之,撒手不管了。

利明把敞開的襯衫塞進褲子裏,出了房間,一口氣跑過黑暗的走廊。電梯正好停在五樓。他打開門進去,用手拍了一下一樓的按鈕,門關上了。電梯開始慢吞吞地往下降。“他媽的。”電梯走得太慢,利明不禁咒罵廠起來。

“Eve1”現在到哪兒了?

利明隻擔心這個。研究室裏有一個水槽被“Eve1”的肉塊弄髒了。利明把手指伸進排水口一摸,發現排水口裏麵粘著一些肉渣兒。他立刻明白,“Eve1”逃到下水道裏去了。

“Eve1”現在具有隨心所欲地改變自己形狀的能力。對“Eve1”來說,變成黏糊糊的流體狀,在狹窄的下水道裏爬來爬去,肯定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受精卵肯定在這個肉塊的中心部位,並得到妥善的保管。

“Eve1”的行走路線是什麼,這很難猜得到。對街道下麵縱橫交錯的下水道一個一個地進行檢查是不現實的。但是,有一點倒是確定無疑的,那就是,“Eve1”肯定會在市立中央醫院裏出現。隻有在那裏才有辦法殺死“Eve1”。

電梯停了下來,門一開利明就衝了出去,他穿過漆黑的大廳,朝停在大門口的車子跑去。車鑰匙還插著。利明坐進車子,發動引擎,用力一踩油門,車子“呼”地一下衝了出去。從這裏到醫院大約需要十五分鍾左右,不知道能否趕得上。利明心裏也沒底,但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去了再說。至少要保證那位接受移植的女性患者的安全。

但是,即便是到了醫院,究竟怎樣才能找到那位移植患者呢?市立中央醫院是這一帶屈指可數的幾家有能力進行腎移植手術的醫院之一。移植患者應有好幾位吧。怎樣才能夠從他們中間找到那位要找的患者呢?問傳達室或護士都沒用,給他們解釋發生的這些事情,他們聽了可能不會相信吧。如果可能的話,那就去找那位叫織田的女性吧,就是那個曾好幾次寫信來的移植協調人,或者把情況告訴負責移植手術的醫生吧。利明搖了搖頭。沒用的,無淪用哪種方法,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為醫院一直在極力阻止,捐贈者的遺屬與移植患者接觸。

總會有辦法的……不行,一定得想個什麼辦法。不能讓更多的人淪為犧牲品了。

利明繼續往下踩油門。車子從下坡路的轉彎處飛速地開了過去。

11

醫院門口的大廳裏鴉雀無聲。安齊重德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照明燈都已關掉了。平時由於患者多而顯得擁擠不堪的掛號窗口,現在已拉上了米色的窗簾,就像是在拒絕接受安齊似的。平時排列得整整齊齊的黑色沙發,在沒有人的現在看來,竟覺得有點滑稽可笑。掛在牆壁上的大鍾“嘀嗒嘀嗒”地走著,時間一秒一秒地在消逝。在喧囂嘈雜的白天,恐怕沒有人會聽到這個聲音吧,但現在聽到這聲音,卻讓人感覺很不安。

隻有取藥窗口還亮著黃色的燈光。但就連這個窗口的窗簾都放了下來,裏麵什麼都看不到,好像有人在動。但在做些什麼,安齊就不知道了。

安齊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鍾。他在這兒坐了有三十多分鍾了。

麻理子的臉浮現在了眼前。麻理好像在懼怕著什麼。是什麼呢?麻理子不說。麻理子至今都還沒有向自己徹底敞開心扉,但有時會向安齊投去求助的目光。安齊從麻理子的眼睛裏讀出她有心事。但是,當安齊回視她時,她卻一下子把臉轉到一邊去了。該怎麼辦才好呢?好像連她自己都感到很困惑。

探房的時間到了,該走了。當安齊站起來的時候,麻理子抬起了上半身,盯著安齊,她的眼睛好像在訴說著:“你別走,我好怕。”安齊想起了昨天晚上麻理子說過的話。

安齊握了握麻理子的手,麻理子用力地回握著。當安齊準備鬆開手時,麻理子仍緊緊地握住安齊的手,好一會兒都沒放,安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