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兒撤去,更換上一幅太陽的圖案。

那張太陽畫能根據晝中不同時分的需要而自動調節它所散播的光華的強弱。

和上次一樣,明到達中央廣場的時候也是十九點整。

他沿著水池的邊緣繞了兩圈,並沒有看見音或者庚及其元神的身影,於是買了一瓶冰鎮SOMA回到上次曾經坐過的那張麵朝池水的石椅下。在等待的時刻,我也有喝冷飲的習慣,而且還會一邊吞雲吐霧,但於EDEN,香煙這種危害身心的物事是不存在的。

放下空瓶子之後,明喚出BELIAL並讓它坐到自己的身旁。

和所有的元神一樣,BELIAL具備報時的功能。已經十九點四十二分了,音和GABRIEL還沒有出現,庚與MEFISTOFELES也是。

“你沒有必要再等了,他們是不會來的。”一個彬彬有禮又隱隱約約地散發著一種深沉的野性的聲音在明的頭顱下響起。他緩緩地仰起腦袋,一個俊朗的陌生男人及其魁梧而秀麗的擁有一頭焰紅的短發和六隻翡翠色莊嚴羽翼的元神躍入眼簾。

明:“可以請教一下你是誰嗎?”當等待的人尚未出現,卻有一個素不相識者走過來告訴你約會已經取消的時候,詢問對方的身份是理所當然的。

他得到的回答是:“殊——一個來殺你的人,我的元神的名字是——MICHAEL10。”

在這之前EDEN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的暴力事件,但明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震驚:“我需要禮尚往來地宣布一下自己及元神的名字嗎?”

殊:“不必了,我是已經知道的。”

明:“那麼,關於要殺我的原因,你方便說明一下嗎?”

殊:“【MESSIAH計劃】,其實隻不過是你為了消除自己一次犯錯後所應受的懲罰而想將更大的罪惡擴散到每一個人類身上而已。”

明:“你大概沒有打算過聽取我的自辯吧?”

殊:“是的,我對一切虛偽的借口都沒有什麼興趣。”

明:“不過,關於你所說的,有一點我不太明白——若我僅僅是為了逃避程序的追究,留在地球就可以了,又何必跑回來大費周張呢?”

殊:“我所說的‘應有的懲罰’也包括良心的自責。為了抹殺揮之不去的內疚感,你才會想到要顛覆這個由偉大的程序所管理的新宇宙所實行的道德觀。”

明:“你的分析非常精辟。”

殊:“過獎。”

明:“你覺得在一個素無暴力的地方殺人不算違背傳統嗎?”

殊:“為了阻止你即將引發的更大的黑暗,我別無選擇。”

明:“關鍵是——你能做到嗎?”

殊:“雖然我和MICHAEL也跟EDEN所有的人類與元神一樣從沒有使用過暴力,但答案是可以肯定的。”

明:“我剛到達的時候,已看見你領著自己的元神在廣場上轉悠,為什麼現在才走過來宣布死刑的執行呢?”

殊:“為了保證這次行動的萬無一失,事前的某些準備工作是必不可少的。”

明:“謝謝你的解答。”

一直安坐在明身旁的BELIAL站了起來,決戰前的對話儀式已經完畢,二人分別進入各自的元神的泥垣宮,EDEN有史以來的第一場殊死搏鬥終於爆發。

明從來沒有想過【MESSIAH計劃】會引發眼前的浴血場麵,因為他一直相信它是一次建設而非破壞,並不需要運行絲毫的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