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十,年少裴白(1 / 2)

指尖掐至血肉,卻也握不住明天,更捉不住將來。

繁華湧動的熱鬧街巷後,總會有一條冰冷空寂的黑巷,殘忍、暴戾、嫉妒、瘋狂……那裏,滋生著人世間所有的黑暗因素。

穿過熱鬧的街巷,漆黑的巷口深處,身形狼狽的少年眼神冷酷,冰冷的狠光猶如一頭凶狠暴力的幼狼般嗜血殘酷,他緩緩抬起大拇指,隨意地擦去嘴角溢出的血,淡淡掃了一眼倒在地上橫七豎八的人。

鮮紅的血液宛如罌粟花般綻開了一地,少年神色冰冷的轉過身,向著更漆黑的巷子裏走了過去。

他抬了抬頭,額頭上的鮮紅暖和的血液順著臉頰緩緩流下,臉頰傷痕累累,衣衫破爛,他卻毫不知情般。

巷子裏漆黑、冰冷,沒有一絲溫暖,就像他那顆如墜冰窖的心––他是被這個世界拋棄的人。

在幾天前,他還是備受寵愛的富家少爺。

雖是妾生的兒子,但受到的寵愛卻比嫡子有過之無不及,而生他的那個人他的生母也憑字母貴,但如今,疼他的那個人走了,嫡子繼承家產,主母要迫害他,將他趕出家門,不惜一切代價要追殺與他,定要至他於死地。

而平日裏很疼愛他的那個生母,卻眼睜睜看著他被主母迫害,卻為保榮華富貴未曾為他爭辯過一聲,在他逃出主母的迫害後,又將他藏身的地點告於裴家,他的嫡兄更是前後派無數人前來追殺,三天以來他不知道東躲西藏了多少次,大小新舊傷痕不知遍及了多少––世上怎麼會有這樣心狠的母親。

我風光榮譽之時,我是你的掌心尖心上肉,而我落魄之時,卻成為了你保命的一個手段。

“碰––!”

少年的身子無力的倒在一麵牆上,牆很髒,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汙濁的味道,少年卻也覺得無所謂了,溫熱的血流了他一臉,眼睛有些迷糊,眼前似乎有人影在晃動,隨後在他麵前停了下來。

他疲倦的閉上了眼睛,內心劇烈不甘––他裴白,今天難道真的就要死在這裏了嗎?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感覺到有冰涼柔軟的指尖輕輕觸到他的鼻息下,隨後抽離,又停留在了他的額間。

似乎有人在小聲說話,隨後他感覺到輕柔的絲質感觸到額間,力度輕柔又不失沉穩的為他包紮。

他想努力地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的身影的時候,劇烈的困意襲來,眼皮似耷拉著重錘一般徹底合了上去,耳朵卻清晰地聽到了有清越的聲音喊了一聲“阿芸姑娘”。

……

裴白迷糊著醒來的時候,隱隱感覺到有人正碰到他的衣襟,就要解開他的衣裳,他下意識地要抬起手製止卻發現自己全身無力,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眼的就是一片大紅飄逸的紗簾,熟悉的熏香和紙醉金迷當然感覺讓他好看的眉頭一皺。

他也是來過妓院的,眼下這種熟悉的感覺他絕對不會認錯,他現在在妓院裏,他現在躺的床是花床,而且現下有人在肆無忌憚寬著他的衣裳,解著他的腰帶。

似乎是恢複了一力氣,他下意識地抬起手要阻止解他衣裳的人,寬厚的手掌熟練地擒拿住那人的手腕,卻沒料到沒等他反應過來,那柔弱無骨的手腕靈巧地翻了個轉就掙脫了出來,清脆如玉碎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醒了?”

裴白一愣,沒有反應過來。

冰冷柔軟的指尖不由分說再次搭上了他的手腕,那人道:“脈象正常,死不了了。”

緊接著那人站了起來,裴白把衣襟掩實,隨後一個瓶子丟在他身上,眼前的人道:“索性沒有骨折,隻是刀傷多了些,自己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