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故。
當然,這不過是單純的謠言罷了。這一年來,直樹從未表現出那種態度,也沒有邀過她用餐。工作空檔時,頂多就是在對話間穿插玩笑話。仔細一想,像直樹這種名門出身的人,是不可能理會地方出身、貌不出眾的小女孩的。
弓繪自己也不太把他當作男人看待。畢竟兩人的立場懸殊,而且年紀有差距。最重要的是,直樹這個男人身上總是散發著一股令人難以靠近的氣氛。該說是防衛心太強嗎?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不管在誰麵前,都不會表露出自己真正的心情。
不過,弓繪想起自己經常被他不時展示的溫柔所吸引,這倒也是事實。那份溫柔究竟算什麼呢?如此心想時,內心深處果然湧現一股情感。弓繪做了幾次深呼吸,試圖壓抑這份情感,然後打開放在辦公桌旁的計算機開關,決定開始計算出差旅費。機械性的作業,具有安定情感的效果。
相較於其他部門,開發企劃室的出差並不多,但每個月至少仍有幾個人會提出出差申請書。出差地點幾乎都在首都圈內,但也經常會遠赴大阪或名古屋。這種情況下,就由弓繪負責買新幹線或飛機的票。弓繪停止敲鍵盤的手,想起了直樹提出申請書時的事,那已經是一星期前的事了。
“往返都搭新幹線可以嗎?”她請示直樹。
“可以啊,反正也不是什麼急事,去聽學會演講是個輕鬆的差事。”
“要過夜是嗎?旅館離會場近一點比較好吧?”
國際學會的會場在中之島附近的一棟大廈。
“不,最好在新大阪附近,我可以將行李寄放在旅館再去會場。”
“我知道了。”於是弓繪從公司指定新大阪周邊的商務旅館中,挑了大阪綠旅館預定房間。
但是現在回想起來,事情有些古怪。直樹說要寄放行李,但是一個大男人出差過一晚,應該沒有什麼大行李才是。而且,隔天也要出席學會,還是離會場近一點比較方便吧?
這和命案有關嗎?當弓繪想到這裏時,輕輕搖了搖頭,應該不可能有那種事吧。直樹之所以希望住新大阪的旅館,肯定隻是隨性的一個念頭。
弓繪繼續敲打鍵盤的作業,但仍持續想著直樹。雖然不曾和他好好說過話,但是加班到很晚時,曾經一起下班走到半路。一開始是像平常的閑聊,久而久之,兩人談起了男女朋友和婚事。她說暫時不願去想這個問題,於是直樹輕輕點頭,然後停下腳步,欲言又止地凝視她的眼睛。她問:“怎麼了?”直樹說:“沒什麼。”又再邁開腳步。他的模樣可說是不知所措,而就弓繪所知,那是直樹第一次露出那種表情。當時,他想說什麼呢?這件事已經無從得知了。
工作告一段落後,弓繪到走廊上前往茶水室。趁工作空檔到那裏休息是一大樂事,MM重工備有完善的速溶咖啡的自動販賣機,所以女員工一般不用送茶水。打開茶水室的門一看,裏麵已經有人,坐在房間角落的椅子上。她是弓繪熟知的女同事,到了這個時間,茶水室裏總會有人。
“午安。”弓繪對她打招呼。
但是那名女同事或許是茫然地在想事情,一臉霎時沒有注意到門打開了的表情。接著她看見弓繪,半張開嘴巴,仿佛在說:“哎呀。”
“你怎麼了?”弓繪問道。
“不,沒什麼。休息一下。”對方說完起身,看也不看弓繪一眼就離開了。如果是平常的話,按照兩人的交情,她應該會跟弓繪開一、兩個玩笑。
她怎麼了呢?真不像她——弓繪目送長發飄逸的雨宮康子離去,心裏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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