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呆在看什麼?”突然間,星子叫他。他心頭一怔。她看進拓也剛才在看的展示櫃中,說:“Chaumet的胸針啊。這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這品牌叫Chaumet嗎?”
“是啊。拿破侖的最愛,法國曆史最悠久的老店。我不太喜歡就是了。”說完,她輕輕敲了敲展示櫃。“對了,今年我爸爸去法國時,說他去了Chaumet,買給我一串不怎麼有品味的項練。”
“專任董事買項鏈給你?”拓也嗓門變大了,“真的嗎?”
“真的啊。怎麼了?倒是我們走吧。這家店已經沒救了。沒有半件好貨。”
星子開車送拓也回公寓。她在吃飯時喝了紅酒,所以是酒醉駕車,但是她好像絲毫不以為意。
“今天謝謝你陪我。玩得很開心。”星子邊切方向盤邊說。拓也有些驚訝地看著她的側臉。她第一次像這樣向自己道謝。
到了公寓,這次換拓也道謝了。然後他向星子道晚安。
“晚安。啊,等一下。”星子叫住想打開車門的拓也,右手環過他的脖子,毫不猶豫地覆上他的唇。她的雙♪唇觸♪感柔軟,但是缺乏性魅力。
“這是今天的獎賞。”她離開拓也的唇,嫣然一笑。從裝模作樣中,感覺得到些許羞赧。他心想,這是她至今最美的表情。
“那,晚安。”拓也說道。
“嗯,晚安。”
拓也下車,回頭說:“噢,等一下。你知道專任董事的血型嗎?”
“血型?”她皺起眉頭,“為什麼要問這種事?”
“有點好奇……你知道嗎?”
“我知道啊,應該是AB型。”
“AB型……”
“下次接吻之後問這種事,我可不饒你唷。”星子話一說完,用力踩下油門疾馳而去。
拓也回到家關上大門。那一瞬間,他笑了出來。實際上,一股無法壓抑的笑意從肚子裏湧上心頭。他心想:搞什麼鬼啊?!康子竟然也和仁科敏樹有一腿。原來孩子的父親是那個老頭子——
“康子,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不墮胎了。”
他心想,這也難怪。因為孩子說不定是敏樹的。這麼一來,她就能夠拿到不愁吃穿的贍養費。順利的話,還有可能混進仁科家。拓也想起了刑警前幾天說的話。
康子的父親一直支付贍養費給外遇對象,弄得妻離子散。康子會不會是想透過讓自己站在相反的立場,消除這份怨念呢?
“這是賭博。她確實下了大賭注。”但是,拓也馬上轉念一想。這果真是賭博嗎?敏樹和康子分別是AB型和O型。這麼一來,如果生下A型或B型的孩子,康子也能主張那是敏樹的孩子,不是嗎?而O型就推給拓也就行了。結果孩子的血型是B型。拓也又笑了出來。他心想:搞什麼鬼啊?!橋本和直樹是A型,康子從一開始就將他們排除在外了。
他們白死了——這麼一想,拓也又覺得可笑。
但是——
直樹不曉得敏樹和康子之間的事嗎?就像拓也從那個胸針察覺到的一般,他會不會也知道呢?如果他知道的話,事情就會有所不同。直樹是否害怕仁科家的接班人出世呢?因為他的野心是掠奪仁科家的財產,毀滅仁科家。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直樹恨敏樹入骨。透過一個女人,和那個男人產生關係,終究是令他無法忍受的狀況吧?
“關係真是錯綜複雜啊!”拓也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低喃道,這次他沒有感到笑意。
7
宗方敲了敲門,隔了半晌才傳來“請進”的聲音。這是敏樹平常的習慣。宗方緩緩推開門,敏樹正對著書桌看書。他抬起頭來,摘下老花眼鏡。“知道了嗎?”敏樹以低沉而洪亮的嗓音問道。